一名女子自深宫行来,曳地的玄色长袍织满金线云纹,随风微荡,似将夜色也一同牵引。她步履从容,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万国之巅,所过之处,地面仿佛颤动。她眉目如画,然而这幅画却不似春花秋月,而似刀锋霜刃,英挺冷峻,令人不敢逼视。

    她,乃大秦王朝皇后——姒玄栖,长陵之主。此时此刻,帝国漠然如渊的中枢因她而波澜暗涌。

    其后两名侍女,俱是四境巅峰修者,却不敢离其一步。她们皆唇抿如线,额头沁汗,仿若这深夜并非初夏,而是寒冬腊月。

    皇后缓缓步入“太极殿”,门扉自开,一股沉如山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殿中正坐一人,身披玄龙冕服,头戴十二旒冕冠,身如山岳,眸若星海——大秦皇帝嬴无咎。

    他眉目锐利,背后大幡静立,其上四个金字:“扫平六合。”

    “皇后何来?”嬴无咎声音如寒钟,铿锵回荡。

    姒玄栖袍摆一拂,跪礼不行,躬身低语:“水城陷落,元纪纷争,内乱延及七郡二十六城,纪元王朝派兵镇压,然其民军、义军、屯田军三方混战,至今未定胜负。四境与五境修士亦陷入不同山头,互为死敌。”

    嬴无咎沉吟:“此乃天赐良机。”

    “臣妾请令,调云岭军、南陲军、边塞玄骑三十万,齐发东征。”

    “准奏。”嬴无咎一挥手,转身看着半遮的龙窗,“再命西域三州铁骑十万,南下并进,命玄羽军随我亲征。”

    “听命。”

    太极殿外,三通巨钟倏然响彻九天,霎时龙城灯火尽明,数十处鼓楼齐擂战鼓。山河震动,大秦百万雄兵,浩荡启程,三日之内,越过封锁,直逼纪元腹地。

    此刻纪元王朝内乱之声已经传遍海内。纪元皇都青玉城虽依旧高悬赤旗,然各地已如焚林之火,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荆原城外,义军与纪元朝军鏖战连日。夜中营火连天,箭如雨下,尸横遍野。东南总督元启临亲自督战,披甲上阵,眼中血丝密布。

    “禀报!”一名探子跪地喘息,“南疆郡郡守与水城残军合流,反叛成功,占城二十六!”

    “何?”元启临震怒,拍案而起,“我令卫璋三日前定南疆之乱,怎会失手!”

    “卫璋已阵亡。”探子低声。

    元启临嘴角抽搐,手中令箭“喀”然断裂:“命九方兵团即刻南下,限七日平定,否则九族处斩!”

    齐王在收到西山兵变与纪元失控的消息之时,轻笑出声。

    “鱼入乱水,正好布网。”齐王乃文将出身,满面儒雅,掌中却捏着一柄黄铜短刃,其锋芒隐约可见血色。

    “三军即日起出发,渡湘入楚,与楚王合围元境,若能逼近青玉,先下一半疆土。”

    “若纪元王朝能撑住?”一老臣忧虑问。

    齐王目光寒冷:“那便让他们自溺泥潭,我们只需挑断其喉,取其首。”

    “喏!”

    天光之下,楚王披甲登高,其身后是十万黑甲重骑,号称“百战铁玄军”。他望向北方的纪元王朝疆域,眼中燃烧着野心的火焰。

    “青玉之战,天将裂地,吾欲称帝。”

    神宫钟响,楚国举国备战。

    民皇乃一女帝,年不过二十有五,玉面寒容,青衣如墨。她立于神楼之巅,身后四名道门护法、两名南疆祭司齐声请战。

    “元国不仁,其王暴虐,纪元之旗当落,民国当执新旗。”

    她抬手轻点:“若天命在我,当以乱世中见真章。”

    太子姬无忌披红衣,立于庙堂高处,俯瞰万里河山。

    他已登基称帝,然名不正、言不顺,庙堂之内文官多有二心,民间叛乱四起。此刻听闻西山兵变引发数国来攻,竟不怒反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