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输机在陨坑边缘坠毁,四周是一片烧焦的死地。刚刚落地不过一分钟,便有敌军无人机的螺旋声从高空传来。

    “快,移动,往那边——那块熔岩丘下去掩护!”海若雪带头冲出,她背后是刚刚脱离撞击舱的幸存士兵们,他们大多瘸着腿,或者还在流血,但不约而同地跟在她身后。

    这已经不再是训练营的操场,不再有靶纸、不再有标准答案。

    每一个动作,每一次呼吸,都直接决定着生死。

    四引擎近地运输机的残骸像一头死去的铁兽,静静地躺在焦黑的大地上,金属外壳被火光映得发红,裂缝间不断冒着黑烟。半截舱门勉强开启,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从中爬出,嘴角挂着血,肩膀上还燃着碎布的火苗。他手脚并用地滚到一旁,靠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气,眼中满是惊恐。

    “所有人——下机!下机!”海若雪声嘶力竭地嘶吼,她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一批人,虽然耳鸣未退,喉咙仿佛吞进了沙子,但她强迫自己站起身来,朝着仍然在运输机腹中挣扎的新兵挥手。

    新兵连队的人多半还没从撞击的震荡中回过神来,他们才完成基础训练没多久,根本没有实战经验,何况是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。有人一边哭一边扣着安全带,有人甚至呕吐在自己腿上。海若雪踹开一个因为撞击而变形的舱门框,一把拽起身边瘫坐的新兵,把他推出舱外:“滚出去!我们得赶在敌人发现我们前建立防线!”

    天色越发昏暗,远方地平线传来一阵微弱的轰鸣声——那是敌人的推进机群发动机的震荡。凯莫瑞安人的地面机甲旅正向他们的位置接近,他们的高空热成像雷达早已捕捉到了运输机失控下坠的轨迹。

    “海若雪!”副排长奥古斯都跌跌撞撞地靠近,“我们的通讯器坏了,所有信号都被干扰,我们得靠火光联络……这鬼地方有敌军信标干扰波。”

    海若雪咬紧牙关:“这说明他们知道我们来了,而且肯定还不止一队人马。”她立刻下令:“全员向北三百米的断崖移动,我们必须脱离这片开阔地,形成防线!”

    运输机迫降的位置位于一处干涸湖床的边缘,四周是一圈低矮的石丘和沙岩地貌。新兵们陆续从残骸中逃出,最多时有七十人,但此刻只有五十来人还站得起来,其中有十几人受了轻伤,几人断了骨,完全失去行动力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太多选择。海若雪一边跑,一边调出个人终端的夜视模块。绿色的视野中,热源轮廓开始出现。在五公里外,一串橙红色的点状热源正沿着一条山道逼近——那是凯莫瑞安人的机械猎犬群。

    “狙击手,原地建立第一狙击线,掩护后方队伍!医疗兵把所有轻伤员包扎完后带着重伤员先撤退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们没有狙击手。”副排长低声提醒。

    海若雪顿了一下,她才想起来,这些人刚从训练营出来,顶多是射击成绩及格的新兵,根本谈不上什么专业兵种。

    “好……那就由我来掩护,所有人靠地形分散前进,不要聚成一团!”

    她冲上一块裸露的高地,跪在石块后方,掏出标配的f-83等离子步枪,将它架在一块岩石上。夜视镜中,第一只凯莫瑞安猎犬已然现身,体型如同成年野牛,金属骨骼暴露在外,四肢由多关节液压结构支撑,背上搭载的是旋转式榴弹发射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