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杨少峰一副恨不能插翅飞到温州府的模样,朱皇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。
头疼。
实在是太头疼了。
也不知道这个混账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,只要一听到跟矮矬子们有关的消息就兴奋。
瞧瞧登州大学医学院里的那些个矮矬子吧,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散人。
跟他们相比,顾成之所谓的香霖散人根本就是个笑话。
敲黑板。
登州有登州卫、威海卫、成山卫、靖海卫、大嵩卫一共五个卫的兵力。
按照每卫五千来人计算,五个卫就是两万五千多的兵力。
要是搁在其他地方,五个卫的兵力或许不算什么。
但是登州五卫的军士和其他卫的军士能一样吗?
尤其是登州卫,一个卫里有战马一万七千多匹,火炮五十多门,燧发定装火铳五千多把,弹药根本就没办法统计出具体数量。
万一这个狗东西脑子一热,非得拉着登州卫去倭国……
朱皇帝微微摇头,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,又望着杨少峰说道:“再等等,等过两年再说倭国的事儿。”
再等等?
杨少峰顿时大为不爽。
本官穿越之前没能干死倭国,穿越后还不能彻底干死倭国,那踏马不是白穿越了吗?
像你个老登一样从早等到晚,又从晚等到早,可能等死倭国乎?
杨少峰越想越气,忍不住就哼了一声道:“小婿听说,倭奴敬大唐如天神,年年派遣唐使到长安朝贡,如今却不断进犯我大明海疆,是可忍,孰不可忍?”
随着杨少峰的话音落下,朱皇帝差点儿没被气出个好歹。
合着咱朱重八要是不出兵干死倭国那些矮矬子,以后在史书上的江湖地位就不如大唐,咱老朱也比不过老李家的皇帝?
这像话吗!
朱皇帝黑着脸道:“现在想要灭掉倭国的不止是你一个,咱同样也想灭掉倭国。”
杨少峰毫不掩饰的撇了撇嘴,朱皇帝心里顿时更加不爽,怒道:“你个混账东西!你撇嘴干什么?难不成你以为咱是在哄你?”
骂了杨少峰一句,朱皇帝又苦口婆心的劝道:“你说你也不小啦,又当了快三年的知府,考虑事情能不能多站在朝堂的角度想一想?”
“现在咱们大明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
“是胡元。”
“等灭掉胡元之后,区区一个倭国的矮矬子,随便派人去一趟就能将之灭国。”
“现在出兵伐倭,能不能捞到好处且不说,关键是会影响到北伐胡元,这个你还看不明白?”
杨少峰再次撇嘴。
朱皇帝的意思很简单。
这时候大明分兵出去攻打倭国,就等于是逼着倭国倒向胡元。
而胡元从来都不是弱鸡,哪怕被大明赶到了漠北,也依旧是控弦百万的狠茬子。
万一倭国的矮矬子们倒向胡元并且出兵高丽,那大明就必须分出一部分兵力来解决矮矬子,进而影响到原定的北伐计划。
尤其是对于高丽、安南、缅甸等藩国而言,大明是爹,但不是唯一的爹。
如果因为攻伐倭国而影响北伐,谁知道这些藩国会不会扭头去认新爹?
所以,朱皇帝和李善长、刘伯温以及徐达他们商量的结果就是稳住,别浪,坚持先灭胡元,再攻倭国的既定方针不动摇。
但是吧,明白是一回事儿,心里不爽就是另外一回事儿。
杨少峰道:“那小婿先去江南查案,顺便去审审那些矮矬子,摸清楚倭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,岳父大人以为如何?”
朱皇帝气极反笑,直接摆手骂道:“滚滚滚,要去温州你就去,但是咱丑话说前面,敢偷偷摸摸的跑去攻打倭国,老子把你腿打折。”
……
杨少峰滚了。
滚回县衙后院之后就忙着收拾东西。
去温州?
傻子才他娘的去温州!
登州卫有兵有船有装备,恰好自己手里有能够调兵的王命旗牌,这是老天爷都在给自己机会。
正所谓天予不取,反受其咎。
要是错过这一次去干倭国的机会,以后半夜睡醒都得给自己两巴掌。
至于擅自调兵去干了倭国,会不会打乱北伐胡元的计划,回来之后会受到什么样儿的处罚,还有老登所谓的腿打折,杨少峰这会儿完全不关心。
且不说拿下金山银山和地盘也算将功赎罪,就算不能抵罪,该去的也得去。
灭倭,拿命换都值。
是时候为道德模范贾诩先生正名了。
也是时候为人屠白起正名了。
如此重担,我杨某人一身担了!
“快快快,王命旗牌和调兵虎符都准备好。”
“锦衣卫的飞鱼服,驸马都尉的朝服也赶紧帮为夫找出来。”
“让人赶紧去一趟登州卫,告诉指挥使钱二,有好事儿,登州卫所有军士取消所有休假,登记好姓名之后给军士们发放身份铭牌,让登州大学派学生去帮着不会写字的军士写好遗书,后勤抓紧时间补充粮草和弹药。”
杨少峰一边翻找着东西,一边对锦儿和玉儿说道:“为夫打算背着岳父大人去登州,然后带兵去干掉倭国那些矮矬子,这种擅自调兵灭国的罪名肯定小不了,你俩记得去找岳母大人求情。”
只是杨少峰的话音刚刚落下,锦儿就无奈的叹息一声道:“相公要求情,自己跟义母说就是。”
嗯?
你俩不来帮着为夫准备东西也就算了,还让为夫自己去找岳母大人求情?
杨少峰一脸懵逼的扭过头来,却见马皇后正带着小侍女站在门口,脸上好似罩了一层寒霜,锦儿和玉儿就像两只鹌鹑一般,低头站在马皇后的身边,还有老登的随侍大太监陈忠,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,两条腿都在微微颤抖。
马皇后冷冷的瞥了杨少峰一眼,训斥道:“我原以为你岳父说你肯定会偷跑,是他在冤枉你。”
“现在看来,你真是一点儿都不冤枉!”
杨少峰瞧了瞧马皇后,又瞧了瞧马皇后。
马皇后冷哼一声道:“来,你给我说说,你到底是还惦记着冠军侯,还是跟倭国有什么深仇大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