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嘛,就半块玉佩啊。”
青玥撇了撇嘴,看君烁阳那火急火燎的样子,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。
她斜睨着君烁阳,凉凉地开口,“怎么了小阳阳,你不会是把人家阿风哥哥的玉佩给摔坏了吧?”
“我可告诉你,我和小朔朔都没钱啊,要赔偿你找渣爹去!”
“才不是我弄坏的!”
君烁阳急得小脸通红,跺了跺脚,“姐姐你仔细看嘛!你再仔细看看!”
他拉着阿风的手,又往青玥面前递了递。
一直安静观察的青朔,此时却微微蹙起了眉头。
他盯着那半块鱼形玉佩,小脸上露出一丝困惑。
“这半块玉佩……”
青朔若有所思地开口,“怎么感觉……有点熟悉呢?”
君烁阳一听青朔这话,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豹子,猛地扭过小脑袋,眼睛晶亮。
“是吧是吧!”
他激动地嚷嚷起来,“哥哥你想起来了吧?是不是很眼熟?”
“就是咱们在凤凰寨的时候,语君姐姐给我们看过的那个啊!”
“啊?”
一直还有些不以为然的青玥,听到“凤凰寨”和“语君姐姐”这几个字眼,像是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,小身子一僵,愣住了。
下一秒,她小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褪去,也顾不上手里的小螃蟹罐子了,小手一伸,几乎是抢一般地从阿风手里夺过了那半块玉佩。
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,凑到眼前,仔仔细细、一寸一寸地端详起来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沈时鸢和阿风对视一眼,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解。
尤其是阿风,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,又看看神情大变的青玥,完全摸不着头脑。
青玥死死盯着那半块鱼形玉佩,起初只是秀眉紧蹙,眸光闪烁不定。
可看着看着,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,竟毫无预兆地氤氲起一层水汽,眼圈迅速泛红。
“是……是这个……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。
“没错!就是这个!和语君姐姐的那半块一模一样!”
青玥猛地抬起头,通红的眼睛里泪光闪烁,直直地看向一脸茫然的阿风。
然后,毫无征兆地,“哇——”的一声,她就大哭了起来。
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一串串滚落下来,瞬间就哭花了小脸。
“呜呜呜……终于……终于找到了!语君姐姐……呜呜……”
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,话都说不完整了,只反反复复念叨着“找到了”。
这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,把沈时鸢和阿风都吓了一跳。
沈时鸢连忙蹲下身,想要安抚女儿,却也是一头雾水。
阿风更是手足无措,站在那里,看看哭泣的青玥,又看看沈时鸢,脸上写满了“我做错了什么”的无辜。
“玥宝,玥宝别哭了。”
沈时鸢轻轻拍着女儿的背,柔声哄着,眉头却也蹙了起来。
她看向女儿手中紧握的玉佩,再看看阿风,心中疑窦丛生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沈时鸢转头看向旁边也是一脸凝重的青朔和君烁阳,“语君是谁?”
青朔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,稚嫩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。
他看了一眼还在抽噎不止的姐姐,声音低了下来,“娘亲,语君姐姐是我们在凤凰寨认识的。”
“她也是凤凰寨大当家的手下。”
青朔的眼神黯了黯,“娘亲和爹爹你们后来赶到凤凰寨的时候,语君姐姐她已经为了救我们……”
他顿了顿,似乎有些说不下去,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。
“被温瑾那个大坏蛋……杀死了!”君烁阳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补充,小脸涨得通红。
即便过去这么久了,他还是对那个欺骗他们的坏叔叔恨之入骨。
沈时鸢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,她没想到这玉佩背后,竟牵扯着这样一段沉痛的往事。
青玥的哭声因为弟弟们的话语,似乎小了一些,但依旧哽咽不止。
青朔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道,“语君姐姐她快不行的时候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求我们……”
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,“她说,要我们一定帮她找到她的弟弟。
还把她的半块玉佩信物送给了我们。”
说着,青朔看向青玥。
青玥被弟弟一看,哭声稍顿,但眼泪依旧汹涌。
她哽咽着,小手颤抖地伸向自己腰间系着的一个精致的小荷包。
那荷包绣着可爱的兔子,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。
从里面,她也掏出了一块半月形的玉佩。
只是,她这半块玉佩上,还沾染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。
青玥将那带着血迹的玉佩紧紧攥在手心,另一只手还抓着从阿风那里夺来的那一半。
她呜咽着,断断续续地道,“语君姐姐……说……说这是她和弟弟唯一的信物……呜呜……让我们一定要找到……”
她颤抖的小手,终于将那块残留着血迹的玉佩与从阿风身上掉落的那块,轻轻合拢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,两块半月形玉佩,竟是严丝合缝,合成了一块完整的双鱼玉佩!
“合上了!真的合上了!”君烁阳最先反应过来,一把从姐姐手中接过那合二为一的玉佩,高高举起,激动地转向青朔,“哥哥你看!真的是一对!”
青朔也瞪大了眼睛,小嘴微张,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沈时鸢亦是心头一震,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?
她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阿风。
阿风还是一脸茫然,看看玉佩,又看看激动的三小只,再看看沈时鸢,呐呐道,“可我……我没有姐姐啊。”
他的表情不似作伪,是真的全然不知情。
沈时鸢蹙眉,“阿风,你再仔细想想,确定没有吗?”
她顿了顿,提出一种可能,“会不会是你们很小的时候就走散了,所以你不知道?”
阿风用力地摇了摇头,脸上带着几分笃定,“我从有记忆开始,就和爹爹两个人相依为命。”
他努力回忆着,补充道,“也从来没听爹爹提起过,我还有什么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