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听寒和其他世家虽不甘,但也无奈。

    姜瑾对世家的表现还算满意:“自然,那就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盛弛忍住吐血的冲动:“行,请问公主,如何搬到您的船上?”

    姜瑾微微挑眉:“不用搬,九成物资,包含了船,也就是说,你们这……”

    董斯忙补充:“五十九艘。”

    他刚刚数了好几遍,就怕漏了。

    姜瑾点头:“五十九艘船中,四舍五入一下,只有五艘是你们的,你们只要告知船中所放何物,我们开了就走。”

    盛弛眼前一黑,四舍五入他不太懂,但五艘他听懂了。

    就五艘船,别说运粮运钱物了,就是运几千人都有些难度。

    他果然天真了!

    他深呼一口气,虽然  形势比人强,但他还是准备挣扎一下:“公主,怎会是五艘呢,再怎么算我们也该是六艘。”

    看着盛弛等人难看的脸色,姜瑾眼神冰冷:“我说了五艘,就是五艘。”

    盛弛闭了闭眼,压下要吐血的冲动:“公主,您也看到了,五艘船别说钱粮了,就是我们这么些人都放不太下。”

    他很清楚,姜瑾是不可能全给他大船,能按比例给大小船就不错了。

    姜瑾表示理解,善解人意道:“这个简单,我可以卖几艘船给你,我的价格很公道的。”

    确实很公道,世家又花了他们仅剩一成钱粮的八成,从姜瑾手里买了三艘他们之前交易给姜瑾的船。

    盛弛整个人都麻了,一圈下来,他真的成了穷光蛋。要知道他还有几千人要养,这日子怎么过?

    姜瑾看着盛弛等人白的如纸的脸,开口道:“我还得跟你们借两人,带我们走你们的地道。”

    盛弛瞳孔一缩:“你,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作为在世家,他们又怎会不给自己留一点活路,

    之所以能从被围困的丰安县中出来,正是因为丰安有他们提前挖的通道,直通码头。

    这也是城中士兵和百姓不知他们已然离开的原因。

    其实早在三天前,他们就开始从通道源源不断搬物资出来,通道不大,要搬的东西太多,很不容易。

    姜瑾笑笑:“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,给我两个人带路就行。”

    孔仪皱眉:“公主可是想守住丰安县?”

    不等姜瑾回答,他摇头提醒:“我们出来之时,城快破了,此时城中只怕……”

    他此时的情绪非常复杂,既希望姜瑾带人守住丰安县,又觉得不可能,就怕徒增伤亡。

    姜瑾不置可否:“丰安县如何已经和你们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。”此时一个女声响起。

    姜瑾看过去,见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。

    “你闹什么,赶紧回去。”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老者呵斥。

    女子摇头:“郎君还在城中,如若他没了,我想给他收尸。”

    她低头看向老者牵着的两三岁孩童,眼泪落了下来:“阿远我就交给阿父,请照顾他长大成人。”

    老者面色难看:“孩子还小,最需要是你这个母亲!”

    他正是盛贺的父亲盛璄。

    为了城中百姓和兵士相信家主和他们一起共存亡,城中必须留一个有分量之人,这个人便是他的儿子盛贺。

    此时看着儿媳为了儿子竟不顾生死要回丰安县,语气中更了有了托孤的意味,他心绪复杂,既欣慰又难过。

    女子摇头,眼眶微红:“我相信阿父必能照顾好阿远。”

    她蹲下抱住小小的孩子:“记住,好好听祖父的话。”

    阿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但他感觉到了离别,哭着抱住女子的脖子,口齿不清喊:“阿娘阿娘……”

    女子的泪流的更快,片刻后,她硬着心肠推开阿远,起身看向盛弛:“请家主给锁匙。”

    姜瑾眼神闪动,没想到还有钥匙。

    盛弛面色难看,片刻后还是拿出一个小布袋递过去。

    女子忙接过:“谢家主。”

    此时董斯已经和世家的人把物资清点完毕,笑眯眯的过来:“主公,好了!”

    姜瑾点头,对着盛弛摆摆手:“你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盛弛眼里闪过一丝羞辱,但什么都没说,带着船队缓缓离开。

    姜瑾这才问女子:“你叫何名?”

    女子有些紧张拘谨:“赵雨。”

    姜瑾点头:“行,希望你能尽心带路。”

    除了赵雨,还有一名世家的奴仆被放到姜瑾的船上。

    姜瑾之所以要两个人带路,就是怕对方使坏,两人想要串供就不那么容易了。

    她又看向董斯:“物资务必要顾好,等我们拿下丰安县后,你再进城。”

    董斯忙应下:“主公放心,我必看好这些物资。”

    姜瑾对董斯还是很放心的,何况现在的海上比在陆地上安全多了。

    想起什么,她又嘱咐:“泽阿郡的盐场现在不知什么情况,可以的话抽时间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董斯点头:“诺!”

    水师跟着姜瑾进城只有谢南箫和沧溟卫。

    秋武和其他人留在海上看管物资,并协助董斯去盐场。

    姜瑾没想到通道的入口正在码头附近的一处仓库的地窖中,怪不得需要钥匙。

    丰安县城。

    盛贺的胳膊上插着一根箭矢,箭尾已被砍掉,只留几寸箭杆。

    他不顾胳膊疼痛,此时也感觉不到疼痛,只觉麻木,他只知道杀,杀,杀,眼前的一切都变的血红。

    “校尉,校尉!”小将严桐带着一队人匆匆跑来。

    “东门,东门破了!”

    “曲召军进城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