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笑着宽慰:“我们可当不得大家的恩人,一切都是主公的恩赐。”
他看向众人:“大家就踏实的听从上面的安排,好日子在后头呢。”
老人擦了擦眼泪:“诶,我,我听,肯定听上面的安排。”
士兵点头:“慢慢吃,中午可休息半个时辰。”
老人愕然,抖着声音问:“能,能带回家吃吗?”
他儿子儿媳早在一年前被戢军喊去干活,之后就再也没回来,只留下他和一个六岁的孙子相依为命。
士兵瞬间明白他家里应该是有其他人:“可以,在规定的时间回来即可。”
说着又给老人的碗里多舀了一点粥,直到碗里快盛不下。
刚忍下泪意的老人眼眶又红了,弯腰对着士兵行了一礼,才小心翼翼如端着珍馐佳肴般离去。
远处孙圆也红了眼眶:“瑾阳军真是好人。”
孙喜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,轻轻‘嗯’了一声,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得救了。
如此善待百姓的军队,在他们的管辖下生活,再怎么也差不了。
何况,她发现,瑾阳军,似乎很富裕。
起码在吃食上非常大方,反正她长这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浓稠的粥,还是细粮,带肉。
山坡上树影斑驳,安云看着远处急驰奔腾的几千精锐骑兵,面色凝重。
站在她身边的男子抖着声音问:“到底是怎么了?这已经是今天戢军的第三批士兵了,而且都是急行军。”
安云沉默,良久才说道:“看方向,应该都是往文夏城的,那边肯定出事了。”
只是具体出了什么事,不得而知,明明昨天还一切正常的。
不对,从前段时间开始,就一切都不正常了。
男子抿唇:“要不,去文夏城看看?”
安云转头看他:“你想死,我可不想,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参与的。”
她的眼里闪过忧虑,如今的格局变化对于他们崇州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?
上位者的动一动,对于普通百姓来说,或许又是新一轮的人间地狱。
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想起南文,这事只怕和他有些关系。
也不知他死了没死?
只希望所有汉人都能平安吧。
几乎同时,整个崇州都乱了起来,调兵遣将,全都急行军往文夏城方向突进。
吓得崇州山匪和百姓全都瑟瑟发抖,不明所以不敢动作。
风起云涌,风雨将至。
文夏城,等尸体搬完已是下午时分。
戢军不但把城内戢军的士兵尸体全都‘买走’,更是把城外昨晚以及今早战死的士兵尸体都抬走了。
就怕瑾阳军又来要价。
文夏城的城门砰的关上,吊桥被拉起,一切恢复如初。
卞淮远远看着,眼里带着不甘和阴郁。
“如何?可有找到地道?”他缓声问。
施句摇头:“没,应该藏在深山里。”
卞淮想了想道:“留意看新土,如果他们真的是挖地道进城的,那土必然就在地道周围不远。”
施句点头:“大将军放心,已跟他们说过了,如果有地道进去,我们今天必能找到入口。”
卞淮叹口气:“就怕他们把地道弄塌了,我们想要再进去就难了。”
这也是施句担心的事。
戢仓犹豫片刻,问:“大将军,现在还攻城吗?”
卞淮摇头:“不,大单于和我们大量官员都在瑾阳军手里,现在不是打的好时机。”
想起还在城中的大单于,戢仓只觉羞辱和担忧:“就怕瑾阳军虐待大单于他们。”
卞淮点头:“走,现在就去谈谈。”
姚稷看着城下的卞淮等人,并未说话,现在急的可不是他。
戢仓大喊:“不知可否谈谈关于大单于的事?”
姚稷心情不错:“自然,我们是礼仪之邦,你们有要求可以提出来。”
戢仓冷哼:“那就将我们大单于放了。”
姚稷笑笑:“我们是礼仪之邦,又不是傻。”
戢仓一噎,不再说话,就怕自己万一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,瑾阳军极有可能会迁怒到大单于身上。
卞淮抬头看向姚稷:“不知你们怎么样才肯放了大单于?”
姚稷笑笑:“城中除了你们的大单于,还有一百六十名文臣武将,五百多名衙役小吏,以及两万多的戢族贵人百姓,这些你们都不要了?”
卞淮愣了下,片刻后心中一喜,瑾阳军这是打算把所有戢族人都拿来交换!
这其中就有他的家人。
施句戢仓等人同样面露欣喜,他们的家人同样在城中。
之前的尸体他们都认领过,确定尸体中大多没有他们的直系亲属。
卞淮脸上不露声色,只问:“什么要求?”
姚稷:“那就看他们在你们心里的地位了,你们可以先出个价。”
卞淮咬牙,片刻后说:“不如用钱物或是汉人百姓换?”
姚稷笑了:“想法不错,不过,你们想多了。”
卞淮一噎,确实是他想多了,还以为能用钱物换回自己的亲人。
他的眼睛危险的眯起:“你可能做主?”
“自然是能的。”就在这时姜瑾上了城墙。
姚稷行礼:“主公。”
姜瑾点头,看向城下的卞淮等人:“你们准备用什么来换?”
卞淮蹙眉:“不知瑾阳公主可否给个章程,只要可以我们愿意谈。”
姜瑾倒也不废话:“简单,城中所有的戢族人,包括你们大单于,我只要上靖,濮南,寿慈三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