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宸宇苦笑道:“话是那个话,可是那地方比较敏感,部队不能乱动啊。”

    “倒底是怎么个事儿?”

    张宸宇说:“好几个岗哨遇袭,说是碰着老虎了。”

    “西北那地方,有老虎的吗?”唐河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老虎就是豹子,反正贼厉害,部队和当地牧民捕杀过几回,非但没捕着,反倒死了两个牧民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至于从大西边到大东边,横跨整个国家来找猎人吧,咋地啊,咱国家没人啦!”

    唐河有些疑惑,要不是张宸宇本乡本土,知根知底的,他都怀疑,这小子是不是被鬼子买通了,要来坑自己。

    张宸宇无奈地说:“那地方不一样啊,一般人不让去,还是我的老领导知道我在这边打猎,所以让我过去看看。

    不过吧,我这本事,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,你们还不知道吗,我去纯是拖后腿的。

    唐哥你就不一样了,有编制,还根正苗红,肯定是没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张宸宇说着,看了一眼躺在炕上,懒得像瘫巴了一样的丧彪说:“要是能把丧彪带去就更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拉倒吧,啥火车飞机也不敢拉丧彪啊,要是自己开车去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唐河一想到如今这年月的交通状况,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,这要是开车跑一路,铁打的汉子也要丢了半条命。

    唐河说啥也不肯去。

    张宸宇劝不动,也不敢硬劝,只能做罢。

    在家里喝了一顿大酒。

    唐河见张宸宇眯呼个眼睛,随时都能躺下的模样,留他住一宿,他又不干。

    唐河怕他躺在外头再冻死,只能让最清醒的杜立秋开车把他送回去。

    张宸宇还舞舞扎扎地这不用那不用,杜立秋不耐烦了,揪着张宸宇的衣领就把他扔到了车上。

    面包车支着车灯,慢悠悠地跑在滋溜滑的林业道上。

    张宸宇吹了冷风,清醒了一些,然后跟杜立秋比比划划地说:“我们那地方是西边的高原。

    我跟你说,那里的塔吉克族姑娘,像牛奶一样白!”

    杜立秋一撇嘴,连黑得反光的黑妞我都干过,咱可不是没吃过没见过的土包子。

    张宸宇接着比划着说:“我跟你说,那里的帐蓬,你只要看到外面挂着彩带的,家里有未嫁的姑娘,进去就能跟姑娘骨碌……”

    “扯蛋,我就没见过这样的!”

    杜立秋不信,草原上还有深恋他的小姑娘呢。

    他要是乐意的话,完全可以在草原上,像最雄壮的公牛一样,游荡在草原上当种人。

    在这方面,我们杜立秋向来见多识广。

    但是,张宸宇又白话了一阵子,那地方挨着国境线,只要往那边一走,那就是另一番异域风情……

    杜立秋还是一脸的不屑。

    直到张宸宇说,有异域风情的女兵……

    杜立秋的眼睛嘚儿地一下就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别看他扯犊子扯得这么欢,前几天还跟各色美人扯到下不来炕。

    要说扯得最爽,最难忘的一次,还得是在长白山,偷渡到对岸,跟一个连的女兵恶战了一宿半天那一回啊。

    张宸宇说:“老杜啊,你得劝劝唐哥啊,咱这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!”

    杜立秋用肩膀碰碰张宸宇说:“唐儿厉害,我也不差呀,打黑老虎那回,我啥表现你又不是没瞅着。”

    “啥意思啊!”

    “唐儿不去,我去啊,管你什么虎豹豺狼,咱啥没打过呀。

    我就不信,这天底下,还有比咱大兴安岭块头还要大的老虎!”

    “诶,那也行啊!”

    “这事儿,别告诉唐儿啊!”

    “嗯呐!”

    唐河家最近有点忙。

    刘老六从山上回来了,家家户户都在给山上的老爷们做吃的。

    条件差点的,整几板豆腐,烤点小咸鱼,再用荤油肉丝炒点咸菜,老爷们儿也能用来下酒。

    像唐河家这样条件好的,直接把海鲜都收拾出来给捎过去。

    像唐大山,老八头子这样条件好的,也不图在山上挣多少钱,就是人不能闲着,闲着都容易闲出病来。

    这些好东西带到山上去,两家人的大方,也都是大家一起用来下酒了。

    换从前,李淑华肯定得撂脸子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条件好了,儿子有能耐,啥都能搞来,家里不缺这些,自然也变得大方了起来。

    再一个,孩子还有点热伤风了,有点感冒。

    这个得怪丧彪。

    昨天晚上又降温了,晚下零下四五十度,屋里也冷。

    丧彪把自己蜷成一个球,把孩子护得很好,但是护得太好了。

    大冷天的,孩子热出汗了,多少有点感冒。

    一般都是用去疼片辗碎了,放到勺里,加点酒一烧,然后灌进去,几天也就好了。

    至于这种法子能不能治感冒,倒底是咋治的,还真说不清楚,反正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
    唐河可不敢这么整,把老药子请来了。

    老药子来看了一眼,有点叽歪了,就一点风寒入体,用得着这么娇气嘛。

    真要治这种小病,还用得着吃药吗,你看你家,两头大老虎啊。

    唐河一愣,大老虎咋了?

    老药子说,随便抽点血,趁热乎给孩子喝半勺,别说风寒入体,就算入骨,也就一勺的事儿。

    没错,丧彪爷俩,简直就是行走的宝药之库啊。

    中药再不好使,谁敢说老虎身上的玩意儿不好使。

    也不是没人打过这个主意,刚刚一漏口风,唐河就差点急眼,直接就要跟人断交。

    不过,现在是自己的儿子,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。

    老药子也就随口一说,没想到唐河真的同意了,他也来了兴致,主动递给唐河一个玻璃的大针管子。

    唐河要向丧彪动手的时候,老药子说:“不行啊,这大公老虎,阳气太旺的,这头母的好一些,还没长那么大,阳气弱一点,孩子也好克化。”

    丧彪看着大针筒还挺怕的,它挨过啊,当初唐河他们可是把它麻翻过的。

    但是为了孩子,丧彪紧闭着眼睛也忍了。

    结果,唐河又奔着虎小妹去了。

    虎小妹可不像丧彪那么好说话了,呲牙咧嘴摇头晃脑的,不许唐河的针筒靠近。

    惹急了一口咬在唐河的裤子上,直接把他拽了个跟头。

    老药子吓得都躲到外屋地去了,探头脑袋看着。

    这也就是唐河,但凡换一个人,怕是要被这老虎吃了吧。

    唐河搂住了虎小妹的脖子,跟它贴着脸。

    虎小妹发出哼哼声,跟唐河蹭着脸。

    唐河好言好语地劝道:“小妹啊,真要算的话,你可是咱家崽子的小妈啊,现在家里有事儿了,你帮帮忙,就用一丁点!”

    唐河又是搂又是哄的。

    虎小妹啥时候有过这待遇啊,被唐河哄迷糊了,直接翻起了肚皮,紧紧地搂着唐河稀罕着。

    唐河趁机一针扎到了它的膀子上。

    虎小妹漂亮的虎皮哆嗦了一几下,发出几声哼叫声。

    半管虎血,只有一勺的量被抽了出来。

    老药子叫道:“赶紧的,趁热,半勺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