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妃仍然不依,“皇上一直最信赖你,想来姑姑最懂皇上心思,可否告知一二,皇上喜欢何种女子?”

    凤药真心实意答,“皇上一直中意娘娘,是真的。娘娘家世才貌都摆在那,怎么可能不喜欢娘娘?”

    话说完,容妃已经不高兴,“凤姑姑你一直推诿,是何意思,本宫不会白用你。”

    “臣女说的都是实情,娘娘进宫最早,与皇上情分非常,只要用好这一点,想留住皇上并非难事。”

    她头皮都紧了,只想快点离开容妃身边。

    对方气场让她浑身不舒服。

    她扫了容妃一眼,对方眼中闪着狂热的光,和往日那种平静相比竟如两人。

    加上她穿着浓得化不开的绯色,太阳一照,让人睁不开眼睛。

    头上的凤钗、步摇更是耀眼,配着脸上的神情,简直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。

    她从前的行为凤药全部知晓,看她情绪像回到刚入宫的时候。

    不对,她这次已经失控了。

    容妃十分不满凤药敷衍的态度,冷下脸道,“凤姑姑,现在你是内宫最炙手可热的红人,但没人会一直红下去,前有王太师,后有这宫中许多妃子为榜样,何必做此清高之态?”

    “你可谓权柄在握,如日中天,若你可左右皇上改了徐将军差往朔方的意思,容芳愿付出任何代价,听从姑姑吩咐。”

    凤药听此逆天之言,更断定容妃已经失智,只盼离她远些。

    “容娘娘难道不该求常大人?臣女只管内廷琐事,军事是一国大事,臣女没资格说话。”

    容芳笑了一声,明艳的脸让人害怕。

    “你动机可没那么干净。”她说句莫名的话悻悻走开,凤药长舒口气。

    和不讲理的人讲理太累了。

    她很怕对方再做出什么有损阴德的出格事,吩咐明玉找人盯紧了容妃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劳伯英和归山动作迅速,组成一个小队,开始统计收缴皇室成员的服制。

    各人所有的衣物都有记档,他们取了凤药给出的记档一件件核查。

    李慎已出宫开府,李瑞按说也到了年纪该自建府宅,可他身子孱弱,所以拖到现在。

    这样倒也省了劳大人的事。

    宫中的先核对完,最后才去了李慎家。

    一进门,凤药就觉得恭王府过于安静了。

    奴才倒是不少,一个个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那种小心是一种伪装成平静的深深畏惧。

    他们说话时态度瑟缩,见劳大人与归山进来执行公务,都立于墙角。

    之前劳伯英已经去过好几个皇子公主的宫殿和家宅中。

    奴才同样伺候得很小心,态度恭谨谦和,却和恭王府家气氛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伯英一扫前面憨钝模样,一双眼睛精光四射,四处观察。

    凤药扮做小太监站在队伍里。

    她常年与掌权者打交道,知道所有贵人的习惯——

    没有任何一个,哪怕一个人,会注意到一堆衣着相同的奴才中的其中一人。

    他们不会多看这些伺候自己的下人一眼。

    尽管李慎和凤药在宫中多次见过,凤药却放心站在人群中,大胆观察四周。

    她目光放在王府的佣人身上。

    他们的恐惧并不针对劳伯英和归山这些外来人。

    那是对自己主人的惧意。

    李慎从二道门向外院而来时,所有人几乎都缩肩并将头低得更低了。

    似乎很不愿意让恭王注意到自己。

    这更不合常理。

    一个奴才但凡想出头就得先让主子看到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