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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们以为妾室好当?”王妃坐在门廊下,一边的夏雨为她打扇,天有些热了。

    “都看着你们的榜样,以为傍上王爷眼里就可以没我这个主母?”

    “王妃永远只有一个。你连个侧妃都没混上,就乱了礼数?”

    院子里回响着王妃的训斥。

    所有年轻丫头们都垂头听训。

    “机着机会爬王爷的床,这么下贱的行为出现在王府,当真是歪风邪气。”

    “瑛娘,跪足一个时辰,不许偷懒。”

    之后,王妃仍不解气,但凡有几分姿色的丫头全部打发出府,连身契都发还了。

    这场闹剧直到天黑才结束。

    瑛娘一瘸一拐回了璞玉轩,由着哑女为她跪破的膝盖上药。

    破皮之处连着未痊愈的伤口,疼得她直吸冷气。

    “伤到了?本王刚听说。疼得怎么样?”李慎从外头回来,一听说消息就赶来璞玉轩。

    “不怎么样。”瑛娘淡淡地说。

    见李慎不悦便道,“到底是我的不是,没去行礼。身上有伤,也不好解释,我不该这么矜持。”

    “再说……”她飞快瞟了李慎一眼,“爷的确一连来我这儿十几天了,换哪个女子不生气呢?”

    李慎不在璞玉轩过夜,却与她同吃晚饭,早上有时也过来瞧一眼再走。

    听瑛娘这么讲,李慎把不悦丢开,挥手叫哑女出去,自己亲手为瑛娘上药。

    “竟跪了这么久,皮都破了,你不会向她要个垫子?”

    “不疼。”她低低地说,眼中水波荡漾,动人不已,长而密的睫毛每忽闪一次,都叫他心中痒一下。

    其实她只是不想抬起眼睛,一连十几天每日扮演一个动情女子。

    还要假装明明动情,却要掩藏深情的模样,瑛娘疲惫不堪。

    而这一天的“惩罚”和“吃醋”不过是一场有预谋的苦肉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其实瑛娘出来之后,待伤口恢复一些,衣物摩擦伤处也不疼之时,就递了消息给王妃。

    王珍儿知道她要做王爷的妾,早在瑛娘出暗室那天。

    没等到瑛娘马上来拜见主母,夏雨十分不快。

    一直在王妃耳边嘀咕,“这丫头不是好东西,忘恩负义,小姐待她那么好,竟然不赶紧向小姐请安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是自持得了王爷宠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?骨头没二两重,眼皮子浅得要死。”

    “不定怎么勾引爷们儿呢,真不要脸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!”珍儿厉声喝止,“你那张嘴积点德吧,你又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,瞎胡说个没完。”

    “小姐还向着她,自她来了,你就……待她比我们四个都好。”夏雨撅起嘴

    珍娘道,“我以为你最老成,看来是看错了你。”

    见小姐真的动了气,夏雨赶紧认错,“我错了,小姐,我就是看不惯她对你不敬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人太浅,敬不敬原不在这上头。”

    珍娘不欲将王爷那些龌龊事细说给自己的丫头们听。

    再怎么样,夏雨她们都是未婚配的黄花大姑娘。

    瑛娘头次受伤时,王妃帮她瞒住旁人她受伤的具体情形。

    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。

    “她定是有原因才不来见我,咱们且等两天,瑛娘不是那种人。”

    夏雨等不及,自己偷偷去了璞玉轩。

    瑛娘穿着一件宽得不可思议的袍子,头发简单扎起来,脸上没半分脂粉,脸色有些发黄,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袍中晃荡。

    见了夏雨,她没多余表情,拿出一封信交给夏雨,“帮我给王妃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没了?”

    夏雨甩了甩信件,很薄,没什么份量。

    “没话带?”

    “出去时别让人看到了。”瑛娘头也不抬,态度十分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