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慎轻轻抚上瑛娘头发,她身体一顿。

    他感受到,不悦愈发浓重。

    抓住她一把浓密的头发,揪得她不得不向后仰头与之对视。

    他垂眸看着她姣好的容颜,“你怕我?”

    “爷……今天是不是过得不顺?”她一只手摸住被抓的头发,勉强笑问。

    “不想笑就别笑!何必做出这个样子骗本王。你从没忘掉,对不对?”

    瑛娘反应很快,收了笑意,“爷先松手,瑛娘好答话。”

    李慎松开手,平静的面容下,眼睛里翻滚着浓浓的情绪,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瑛娘心中泛起惧意,她知道这是李慎暴发的前兆。

    她跪在地上,抬头,黑发散落,惹人怜爱。但脸上并无哀求之色。

    她跪坐在冰冷的地上,意兴阑珊,“爷怪我?之前的难过瑛娘的确没忘掉,但瑛娘想和爷一起向前看,一起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瑛娘不想瞒着王爷,有时我的确难过,但并没有怪过你,虽说结缘开始的不好,之后只要美好足以弥补从前的遗憾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,瑛娘身上的伤疤都脱落了,痕迹还没消除,连身上的疤痕都这样难消,何况心上?”

    她说话时一直看着李慎,丝毫不回避他的眼神,十分真诚。

    李慎脸上的冰霜似乎溶化些许,仍然怏怏不乐。

    瑛娘跪直向前膝行几步,将脸贴在他腿上,手抓住他的袍角,低语,“爷是手痒了?要打就打瑛娘吧,别打旁人。”

    李慎僵住身子,不可思议,“你……愿意?”

    “我非愿意,只是……不愿意你去打旁人,你……你总要把人家衣服剥掉才打……”

    李慎心内如地震,难掩诧异,托起瑛娘的脸,“你嫉妒?”

    瑛娘不回答,她今夜说的谎话太多,已经说不动了,只是用无辜的眼神与他对视。

    李慎松垮下来,瘫坐在椅上,“去把爷的细鞭取来。”

    瑛娘将身子俯低,用额头触碰冰冷地面,“是。”

    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情,走向李慎的厢房?

    月光温柔又无情,云朵缱绻围绕月亮。

    树梢挂着春意,她孤独地走在无人的花径,花草时不时牵绊着她的裙角。

    她走得跌跌撞撞,风灯孤寂地摇动,光影不安地乱晃着。

    真的坚持不下去就算了吧,别坚持了。她边走边想。

    脸上又湿又凉,不知不觉中,她在流泪。

    这样不对等的身份,让她的复仇如此艰难。

    连哭,也要悄悄哭,别给人听见。

    夜色吞没了她的悲伤,给她一个可以隐藏的怀抱。

    让她无声肆意地将悲伤流淌。

    她拿到细鞭时,心里狠狠唾骂自己,谁愿意这般自轻自贱,亲自递上鞭子,让人抽打自己?!

    她口里弥漫着血腥气,咬破嘴唇却无感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一夜,对李慎是新奇而愉悦的体验。

    爱欲纵横而肆意,他把握着尺度,用“蹂躏”去表达爱意。

    他对身下的女人产生了说不清的情愫。

    依恋?依赖?仿佛都不是。

    但他知道自己不舍得对她下重手,皮鞋在她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伤痕,他一面愉悦,一面心疼。

    纠结的情绪把他的爱欲推向新的高峰。

    他是多么想把这女人揉碎,搂着她时想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。

    他不许任何人再碰她。

    这是他一个人的金丝雀。

    等他做了太子,第一个要收拾占了她初夜的那个男人。

    到那时,他的瑛娘就再次干净了,就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欢爱结束,他心绪难平,穿鞋出去,不多时哑女进门为瑛娘涂药,烛光下哑女下巴上的胭脂痣越发艳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