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苏用手挨着摸砖块,在塔底某处停下来,用力一推,整整齐齐的一堵砖墙铸就的塔底被推开一个能容一人过去的空洞,一股幽幽冷风从塔底扑出。

    袁真把李珺一推,不然刚好吹到她面上。

    “被这股阴风扑到会生病或倒霉的。”袁真说。

    几人在外面等了一炷香,这才顺着漆黑的小道向下行。

    楼梯拐个弯便看到了底。

    袁真走在前头手持蜡烛,看了一眼,回头对站在转弯处的李珺道,“你上去,这个不合适你看。”

    “我偏要看,你什么时候做我的主了?”

    袁真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,无奈道,“那扶着我,别吓哭了。”

    李珺又下几级,转过弯一伸头便后悔了,迅速回头上去,出了地道扑在地上吐起来。

    把头夜的饭都吐干净,方才连滚带爬走到大太阳下晒着。

    只有太阳,才能驱散心底的阴寒。

    等流苏从镇灵塔离开,来到密室入口,李珺看到黑漆漆、向下延伸,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楼梯隐入无尽黑暗,她停住脚步,说什么也不肯下去。

    “流苏说这个并不吓人,那边收拾得很干净漂亮。”

    不知不觉长公主已经信任了这个有勇有谋,坚韧不拔的丫头。

    她鼓起勇气,拉着袁真的手,跟在流苏后面向下走。

    走到尽头又要上楼。

    原来这间秘室是建在王府院墙外面的。

    秘室和王府之间像搭桥似的搭着个暗道。

    那间秘室之大,顶上一个宫殿,那不该叫秘室,该称做地宫。

    长公主令流苏点亮所有烛火,发现这殿建造结构很眼熟。

    李珺打量了一圈发现了关窍——

    李慎想当皇帝想疯了,在地下修建了一座不见天日的含元殿。

    贵宾席的主座和皇上的龙椅一模一样,方才不点灯只当是太师椅。

    就这座地宫就够得上“丧心病狂”四字,让他吃不了兜着走。

    长公主被李慎的疯狂震住。

    她以为平日里阴郁的李慎只是脾气乖戾,对皇位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    看来她想得还是简单了。

    地宫和含元殿不同之处是没有将巨大房间分隔为多间,只在一旁用长条座式纱屏隔出一小块空间。

    长公主禁不住向那边走去。

    长长的纱屏在烛光下闪着光,那是上等丝线被照射后反出的光芒。

    走近了,看到纱屏上公然绣着一整套男欢女爱图画。

    绣法细腻,连人的表情都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她看呆了,为李慎的无耻震惊,也为绣匠的手法惊叹。

    他虽不要脸,却是有眼光的。

    绕过屏风,只见一张跋步床放在屏风后。

    那床自然是好物件,只是李珺嫌臜腌,袁真走上前去。

    跋步床整体看起来就如一个方正的木头小房间,迈步进去,床边有小梳妆台,铜镜,里面是巨大的床体,床上有架子,可放装饰品、小箱子等物品。

    床柱上钉了木钉,上头挂的东西让袁真一双眼睛猛地睁大——刑具。

    细长的板子、细皮鞭、足有七八种。

    “真他娘的恶心。”袁真啐了一声。

    长公主进来瞧了一眼,倒是波澜不惊,“不懂了吧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袁真翻个白眼,“这不是就是殴打人的吗?在床上殴打?不是有病?“

    “这个叫虐恋,讲究双方心甘情愿,下手得知道轻重,疼痛可以叫人得到更深层的快感。”

    “别以为只是女人挨打哦。”

    袁真笑了,“您懂得多,可有玩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