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惊喜,她不想说了。

    目光落到桌面的折子上——

    是军务奏折。

    李瑞没想到知意能看懂,便没防着她,展开折子,边看边批。

    大周准了暹罗和亲,也准了北狄和亲。

    但暹罗是真的,许给北狄的只是在“诈”他们,以拖延时间。

    北狄使者已上路,眼见就快抵达京城。

    徐乾利用时间差已上路向北而去,待小将军做好准备,就要开战!

    知意并不晓得这些东西有多重要,只觉枯燥。

    李瑞批完所有折子,已经深夜。

    入睡时知意又问了一遍,“真要这么金屋藏娇下去?”

    “那爷给知意再留点钱,知意同徐棠一起出游总不能老让她出钱。”

    早起看到李瑞留到桌上的银票,又是张五百两。

    放到从前,这是笔巨款,现在知意已深切体会到了权贵的生活,五百两算什么呀。

    和百姓给孩子买串糖葫芦差不多。

    他哄她像哄个孩子似的。

    因为她出身贱,所以什么都贱。

    五百两就是买她不吵不闹的价格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瑞察觉到知意的不快。

    他选择沉默,不是故意忽略她,而是他太累了。

    赈灾这日才刚结束,暹罗国的使者带了不少人到京师。

    许多异国人在京城乱逛。

    上报的人数和实际暹罗来人不符,朝廷怀疑京师中有大把细作。

    好在赈灾与安排灾民等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,没有乱子。

    李仁不在,太子在皇宫坐镇,能做事的皇子只李瑞和李嘉。

    皇上可能为了看看两人的办事能力,几乎不干涉这些事情。

    所以李瑞有许多问题都要请教外祖。

    李嘉心不在焉,做完事就跑,收尾之事都扔给手下官员和自己的皇兄。

    所以李瑞除了自己的差事,还得帮李嘉处理他差事中的瑕疵。

    他身心俱疲,每天只想好好睡一大觉。

    知意的情绪来得不是时候,李瑞明白她一个小女子不了解国家大事。

    还是有些怨她不懂事。

    两人小别后的相会并不热情缠绵,反而弥漫着别扭。

    李瑞面朝外不多时就睡着了,轻微的鼾声让知意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他已经不在乎她的心情,连一句软话也没对她说。

    看着李瑞的睡颜,无名火在知意心头燃烧。

    她摇晃着李瑞,“你那日是不是故意带我去那种地方?你早想好要夺走我的贞洁,是不是!”

    李瑞迷糊中醒来,再软的性子也有了火气,他甩开知意,“还有两个时辰我就要去早朝,这里离皇宫又远,你怨我不在意你,你在意过我吗?”

    “那天的事,你要后悔就提条件吧,如何补偿你才愿意?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,非搞得像我强迫了你?”

    他的眼神重重伤了知意。

    她那么卑微,渴求他一点看重和爱意。

    他选择和她对着吵。

    知意突然冷了心肠,“那请爷就寝,是知意无礼了。”

    她披了外衣出了主室,走到院中。

    却不想屋内亮起火烛,李瑞穿好衣服,离开了宅子,走的时候连看也没看她一眼。

    知意拿起那张银票,轻飘飘一张,如今的她已不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从前一块从怀里摸出的带着体温的糕,一枝顺道折下的花,都能让她笑颜如花。

    她轻轻一吹,银票飘到地上。

    “明儿把这银票送去给我娘。”知意吩咐进来守夜的丫头。

    她踏着丝缎内裙,冷然走入内室,吹熄烛火,坐在一室冷清中。

    天破晓,她面上神色越发坚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