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管事也头疼得很,若是有办法,他又何尝不想送走这个瘟神。

    “等过些天秋收的时候,想必就算是我们不撵人,他也要自己回去的吧。”

    大庄一听这话,顿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。

    “啊?还要等到秋收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上次,小主子们让送出去的信,送到大小姐手里了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唉!要是主子能立刻赶回来,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二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,驾着大小姐新买来的骡车,神清气爽地在官道上行进着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咱们是先把大宝和二宝的骨灰,送回余家村去,还是先回一趟县城啊?”

    他坐在车辕上,向车里的主子请示着。

    顾千兰的手指,在车厢里的茶桌上轻轻地敲击着,目光看向车外不断倒退的风景,面上带着一丝隐忧。

    “先回趟县城,看看余村长还在不在那边。”

    要是她所料不错的话,那位尝到了顾家甜头的余村长,此刻怕是还赖在县城没走呢。

    他这一趟出门,是去替乡亲们要债的。

    银子没要到一文,反倒带回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大丫鬟。

    怕是村子里那些急等着见到银子的村民们,不会就此放过他。

    他又不是个傻的,怎么可能会在这种节骨眼上,带着月禾回村子?

    “哎!好嘞!”

    二庄的脸上,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一抹窃喜。

    不用先带着两个少年的骨灰回余家村,他可是巴不得呢。

    更何况,回到县城后,他就能再次见到月禾姑娘。

    只要一想到,她那张娇艳如花的容颜,出挑的气质,二庄赶起车来都快了几分。

    骡车紧赶慢赶的,总算在日落时分,到了怀安县城。

    赶在城门关闭之前,驶进了城里。

    “等一等,你先把骨灰存放到义庄,不必带进宅子。”

    她能忍着不适,处理完大宝和二宝的事情,已经是仁至义尽了。

    两个少年的骨灰,她是绝不可能带进自家宅子里去的。

    别说他们两家,早已经没了任何关系。

    就那两个不省心的顽劣少年,之前在老余家的时候,可没少欺负她家的两个孩子。

    “我先回去看看,离家这么多天,实在有些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顾千兰轻轻地拍了拍车厢门,示意二庄在路口停下。

    骡车刚一停稳,她便轻盈地从车上一跃而下,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二庄的视线里。

    看着急于回府的大小姐,同样归心似箭的二庄挠了下头,认命地把骡车,朝着义庄的方向赶去。

    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,给顾家大宅镀上了一层淡金色。

    瑞诗和瑞书从私塾回来,便被余建才拘在身边,美其名曰考校他们的功课。

    两个孩子乖巧地站在余村长的面前,听他讲着私塾里,跟夫子说的完全不同的内容。

    “村长叔刚才那句话,夫子在课上,不是这么教的。”

    余建才的声音一顿,看向瑞书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。

    这些书本上的内容,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
    平日里能帮乡亲们写点简单的文书或是字据,已经是他的极限。

    真让他指点孩子们的课业,岂不是成心让他献丑吗?

    瑞书嘟着小嘴,不乐意地低垂着头,看向自己的鞋面。

    村长叔都说的是些什么呀?

    跟夫子在课上讲的,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嘛!

    “行了!行了!”

    “我还能不知道,应该是怎么说的?”

    余建才尴尬地轻咳了一声,老脸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