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嫁人怎么能没有聘礼呀?更何况,我家小姑子虽说嫁过一回,却还是黄花大闺女呢!”

    “二贵亲口说的,压根就没有跟她圆过房。”

    方秀儿梗着脖子,不依不饶地拦在顾周氏的面前,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唯唯诺诺。

    “哎哟!”

    “你看看我这脑子,我就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,好像一直没提呢。”

    顾周氏拍了下大腿,笑着打了个哈哈。

    要说这聘礼银子嘛!

    之前他们家还在村子里当差的时候,过来透话音那会儿,倒确实提过一嘴。

    可现如今,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呀!

    她的小叔子不仅成了县城大宅子里的管事,还看上了另外一个姑娘。

    且在她看来,那个叫月禾的,虽说现在是余村长的暖床丫头。

    真要算起来,却比娶回余冬玉,还要便宜得多。

    可以说得上,压根不用花费一文一厘,便能接回家去。

    “看看!你不问,我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呢!”

    她笑着看了自家男人一眼,对他使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该说不说,这种时候,她家相公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。

    总不能黑脸、白脸,全让她一个人给唱了吧!

    大庄清了清嗓子,脸色略显几分尴尬,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媳妇一眼。

    “是这样的,原本娶冬玉姑娘回来,要给你们家几两银子做聘礼。”

    “只不过嘛”

    他不好意思地侧了侧身子,不去看方秀儿那双满是渴望的眼。

    “如今我们都去了县城当差,要在大小姐跟前提娶回冬玉姑娘的话,怕是还要费些功夫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周折就当是赔给我们家的辛苦钱了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一说出口,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害臊。

    哪有空手套白狼,平白娶回一个大姑娘的道理。

    只是自家媳妇的意思,他又实在不好违背。

    万一事情真就成了呢?

    他们家存几个银子不容易,能省下几两银子,自然是天大的好事。

    方秀儿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内容。

    他们家这是几个意思?

    一大家子人在顾宅当差,混成管事的都有好几个。

    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,眼前的这一家人在顾家拿到的月例银子,肯定比当初大贵一家还要多。

    人家尚且舍得拿出五十两银子来,做了个天大的局将她公婆送走。

    他们家正经娶房媳妇回去,怎么就连一两银子的聘礼,都不舍得掏呢?

    “不是!?”

    “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?”

    “若是没有诚意娶我家小姑子,直说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这些话,存心逗我们好玩儿是吧!”

    方秀儿气得头顶直冒烟,半分情面也不顾了。

    没有银子,还做什么亲家?议的哪门子亲事?

    哪儿凉快,哪儿待着去好了!

    他们家小姑子,再不济也是个黄花大闺女。

    就算他们没有银子拿出来,替她赎身。

    等过几年,她恢复了自由,照样也能嫁个好人家。

    方秀儿恼怒地用力一拍桌子,弹得两只碗里的水直晃悠。

    “你们压根不是诚心要娶我家小姑子,既然如此”

    “干脆回你们顾家去,别在我们家碍眼。”

    她一手指向院门,毫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。

    “这是干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谁要娶冬玉过门?”

    余建才的声音适时地响起,像是一记强心针,注入方秀儿的身体里。

    她顿时挺直腰杆子,高高地抬起下巴。

    她就不信了,大庄夫妻二人,当着余村长的面,也敢说出娶冬玉回去,不给聘礼银子的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