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是联合调查组临时借调的分组长…”
姜云山说着话就站了起来。
“我没有权力否决联合调查组的决议，但是我坚持保留我的意见！”
说完这话，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了。
说真的，他此刻心里不管是对曾鸣远还是徐才波都十分的失望。
虽然心里清楚，他们态度的改变绝对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压力。
“云山…等我一下！”
这时候，童正也摁熄了烟头起身追着姜云山离开了。
这下，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曾鸣远和徐才波两人。
“唉…”
徐才波突然叹了口气，摇了摇头，语气很是懊恼的开口了。
“组长，你说…这都叫什么事啊！”
“没办法…还是我们事先低估了有些事的难度！”
曾鸣远的语气也有些意兴阑珊。
“那现在接下来怎么办？要不要解除对姜云山的抽调，直接把刘子枫给要回来？”
徐才波的脸色很难看。
“再看看吧…万一又有什么变化呢？”
曾鸣远的情绪似乎很压抑。
“唉…那我先走了，组长也早点休息吧…明天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呢！”
徐才波叹了口气，也起身离开了。
办公室里，就剩下曾鸣远一个人紧皱着眉头闷头抽烟，心事重重。
……
另一边，童正在楼梯间就追上了姜云山。
“童组长！”
姜云山停下脚步。
“走…我们边走边说！”
童正脚下没停的朝楼下走去。
姜云山急忙跟上了。
“你是不是奇怪曾组长和徐组长的态度？”童正目视前方，低声问道。
“不算太奇怪…应该是有他们无法拒绝的人打招呼了吧？”
姜云山的声音十分平静。
“没错…虽然我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打了招呼，但是我这边也是一样！”童正语气复杂的说道。
“也有人和你打招呼了？”
姜云山有些意外。
他之前见童正依旧坚持原则，还以为没人给对方打招呼。
“嗯…是我妻子的亲哥哥，我的大舅子，现在是京城某部委的司长！”
童正语气很淡。
“利用亲情？”
姜云山皱眉。
“没错…我能有今天，至少一大半的功劳都是我那过世的老丈人的…”
童正轻声说道。
“我大舅哥告诉我…让我还人情，把我欠老丈人的人情还给他！”
“什么意思？你大舅哥和李正义这边有关？”
姜云山的表情一下就凝重了。
“那倒没有…是有人用副部级实职诱惑我大舅哥，让我对白明凯的案子高抬贵手！”
童正的语气有些讥讽。
“我明白了…曾组长和徐组长那边应该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了！”
姜云山点点头，并不是很意外。
“云山…现在的情况很麻烦了…曾组长和徐组长达成一致，白明凯的案子恐怕必须交出去了！”
童正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。
“甚至我估计明天你的借调令就会作废，他们会强行让你离开联合调查组！”
“曾组长不会这么干的…”
姜云山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”
童正愣了一下。
“我的意思是…曾组长虽然受到了压力，但是应该并没有完全妥协…”
姜云山回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大楼，才继续说道。
“反倒是徐组长…恐怕已经完全妥协了！”
“你怎么看出来的？”童正好奇的问道。
“大概是感觉吧…”姜云山随口说道。
他并没有解释，他是通过观察曾鸣远和徐才波的眼神得出的结论。
曾鸣远的眼神中有纠结还有惭愧，唯独没有决然。
而徐才波虽然表情复杂，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急切和惶恐。
这说明什么？
说明曾鸣远受到的压力来源应该和童正类似，属于无法拒绝的人情。
而徐才波的情况完全不一样，姜云山几乎可以断定，徐才波受到的压力绝对来自威胁，而且还是很有力度的威胁，直接关系到了他的切身利益。
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？要不要给中行同志汇报一下情况？”童正忍不住问道。
“不！这事现在我老丈人需要避嫌，不适合再直接插手了！”
姜云山的语气异常的冷静。
“我先打个电话！”
他说完就拿出电话打给了昌湖市副市长叶宏。
“叶市长…你现在在哪？”电话一接通，姜云山就直接问道。
“姜书记…我们已经在回昌湖的路上了，还有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！”
叶宏的情绪似乎并不高。
“叶市长…你把嫌疑人交过去的时候，徐组长给你说了什么？方便给我说说吗？”
姜云山的态度很客气。
“徐部长没说什么…就是让我们把交接手续办了，然后就回昌湖了！”
叶宏的语气中，明显隐藏着一丝怨气。
这也确实不怪他。
不管换成是谁，大半夜的兴冲冲跑来帮忙，完成了任务后却连句表扬都没有得到，估计都会很失落。
“不好意思啊叶市长…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了！”
姜云山毫不遮掩的主动道歉了。
“姜书记言重了…这事我知道不怪你…大概是领导觉得我级别太低了吧！”叶宏自嘲的说道。
“叶市长你放心…这一次你的功劳谁都抢不走的！”姜云山语气十分认真的说道。
“那就先谢谢姜书记了！”
叶宏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情绪不高，似乎认定了姜云山只不过是在安慰他而已。
姜云山没有做更多的解释，又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。
“徐组长对昌湖市的同志态度很冷淡，几乎是直接把人赶走的！”童正这时候突然说道。
“我知道…徐组长想把白明凯被劫持案控制到金跃为止，必然就不会让昌湖市局继续调查了…”
姜云山很冷静的继续分析道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…徐组长一定会建议曾组长解除我的借调身份，但是曾组长却不会答应！”
“那曾组长的意思到底是什么？”童正有些疑惑的问道。
“很简单…曾组长希望我能顶住压力，最好是连他也一起顶了…”
姜云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。
童正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：“你是说…曾组长希望你能破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