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两日搜索,忘尘却像人间蒸发般,找不到丝毫踪迹。

不论如何搜索,翻遍相国寺和后山,始终一无所获。

案子还没破,比试日期已然到了。

比试前一日,波斯王嚣张地派人面见中宗。

“大乾陛下,我王说如果大乾主动认输,明日的比试可以取消。

不过取消比试,就意味着和亲成功。

您膝下的九公主、长公主膝下的崔咏书,还有韩蝶菲姑娘,必须随我王一同前往波斯。

另外,大乾还得准备白银万万两,全当几位姑娘的嫁妆。”

听到波斯如此大言不惭的口气,人人气得倒仰。

云箭秋当堂驳斥。

“央央大乾,从未怕过谁!大乾不论男女,皆是英雄!

上马能战,下马能耕!

明日比试,鹿死谁手,还未可知!”

一番话说得朝臣心潮澎湃。

“波斯乃弹丸之地,竟敢口出狂言,污我大乾!”

“哼!老虎不发威,当我们是病猫?明日,咱们赛场上见真章。”

“咱们大乾女子,断不会输给你们!”

“咱们倒是不介意,你们用男子出战,咱们照样打得你们哭爹喊娘!”

朝臣一面倒,再没有恐惧退缩的心态,个个义气风发,一副非赢不可的姿态。

朝臣你一句我一句,怼得波斯臣子落荒而逃。

波斯王听到禀报,气得当场杖责他三十军棍。

惨叫声传遍整个使臣馆。

一时间,跟随波斯王来的臣子,笼罩在恐惧之中。

王后听到惨叫声,心中暗暗祈祷。

深夜。

宋黎、素馨还在快马加鞭。

这几日,他们换马不换人,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。

人,瘦了一圈不止,早已累得虚脱,仅凭一股信念强撑着。

眼见还有几百里地,宋黎不断告诫自己:再拼一把,再拼一拼,明日之前应该能够赶回京中。

突然,宋黎的马失前蹄,整个人被甩下马背。

马口吐白沫,眼看不行了。

宋黎眼前发黑,额头上磕出一个洞,正汨汨地流着血。

即便如此,他拼着最后一口气,哑着声音催促素馨继续赶路。

“……快,来不及了……走……”

消息,必须在比试前送抵娘亲。

让她知道,拉哇瓜的危机解除了。

波斯王再也无法遏制西利尔了。

素馨明白事情的紧急,但她受命保护宋黎,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舍弃他。

宋黎见她不动,捂着额上的伤口,声嘶力竭地喊了声“走”!!!

力尽倒在地上!

素馨横下心!

这个时候,再顾不得是否会走漏消息。

她从怀里掏出鸣镝,“嗖”的一声射了出去。

鸣镝发着耀眼的亮光,带着尖利的声音,将暗沉的黑幕,射出一个缺口。

京城!

无数人听到、看到鸣镝的光芒与声音。

各方势力蠢蠢欲动。

素香一个翻身,冲到院子里,仔细观看,激动地叫起来,“是素馨,是素馨,他们回来了!”

她激动到颤抖,立刻换上夜行服。

慎重地冲到宋谨央跟前。

“长公主,素香去了,若非情况紧,素馨绝不会在惊动敌方的情况下……”

宋谨央打断她的话。

“把二十七星宿带走!”

素香咬牙,“奴婢不与您客气!我带走二十星宿,余下的,让他们护着您。”

“速去!平安归来!”

素香转身,形单影只驾马冲出府门,身后紧紧跟着二十道黑黑的龙卷风。

上书房的蜡烛本已熄了。

鸣镝响起的时候,蜡烛重新点亮。

“怎么回事?”

中宗冷声问道。

冯远急匆匆披衣而起,刚刚来到殿外。

远处,一道人影速度极快地冲了过来。

冯远定睛一看。

赫然是厉凌。

“厉大人,皇上正等着你!”

殿内,中宗着中衣,披着龙袍,来回踱着步,明显心事重重。

鸣镝,非危难不射!

是谁!在这个关口射响鸣镝?

眼见厉凌大步而来,中宗眸光大亮。

“你来了?可是忘尘找到了?”

“皇上,情况危急,容后禀报,我和秀秀必须率兵出城,必须赶在对手抵达之前,救出鸣镝之人。”

厉凌满脸急色。

金秀秀已在集结兵力,只等圣旨一到,立刻出城救援。

时间紧急,他二人不得不分着行事。

中宗也明白轻重,立刻甩出城令牌。

“快!”

厉凌片刻不敢耽搁,拿到令牌,匆匆行了一礼,立刻飞奔而去。

京城,巷道。

无数火把亮起,街道两边全是举着火把,为骑兵照亮前路的番役。

金秀秀、厉凌满脸凝重,把马的速度拉满,以百米冲刺的时速,全力出城。

城门口,早已收到消息的兵士,几十个人排成一排,使出吃奶的劲,拼命拉动城门。

哪怕城门拉开的速度快上一秒,也能让救人的速度快上一分。

城门缓缓打开,金秀秀眯着眼睛,“嗖”的一声,擦着门缝出了城。

“嗖嗖嗖!”

无数人马,挤出城门,飞奔救人。

波斯臣子同样看到、听到了鸣镝,顿时大急。

明日就是大比,今日万不能出事。

但听到街上传来的马蹄声,只怕事情不小。

万一……

他们几个拼着被波斯王责罚,赶到他的寝殿外。

“大王,出事了,大乾无数兵马赶往城外!只怕……”

“嘘!大王已然深睡!尔等若再吵闹,自去领罚!”

王后冰冷无情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
几人重重地叹了口气,垂头丧气地离开了。

西利尔看着波斯王沉沉睡去的刀疤脸,露出甜甜的一笑。

“大王!我送给你的礼物,你可喜欢?”

觉明被鸣镝惊醒。

自从忘尘来到相国寺,他就再没睡过安稳觉。

心中惴惴,总觉得有大事发生。

两日前抓了忘尘,关在他禅房下面的地窖里,反而定心地睡上了好觉。

虽然忘尘看穿了他们的诡计,但有他在手,自己就有了同皇室谈判的筹码,心反而静了下来。

今晚也同样如此,刚刚躺下,便睡着了。

但却做了个噩梦。

梦里,他无路可逃,四处都是追兵,就在快被追上时。

鸣镝响起。

他蓦地大惊,立刻跳起来。

看到鸣镝便觉大事不妙。

立刻套上衣服,带着最后一点人马,急匆匆赶往事发地点。

长年动荡不安的生活,让他生了一颗敏锐的心。

今晚,他必须去,还得快!

赶在东厂、锦衣卫之前抵达。

各路人马纷纷出动,将黑幕拉开了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