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三急怒攻心。

一边抱住三太太,一边高声求救。

“大哥,二哥,快开门!”

可不论他怎么嚷嚷,关闭的府门纹丝不动。

“大哥,二哥,我是你们的三弟啊,这么多年的兄弟情,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吗?”

他的心越来越慌。

他向来拿捏孟山长,知道他心软,耳根子也软。

但今日无论他如何哭求,大哥都不曾现身,心中慌得一匹。

将三太太交给下人,猛得上前拍响大门。

既然软的不行,就来硬的。

“大哥,二哥,快开门,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门外?再不开门,我要去顺天府告你们!告你们弃养!!!”
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。

人人嗤笑出声。

“弃养?亏他说得出口,多大的人了?”

“唉,孟山长也挺狠心的,就算不是亲弟弟,也歹也养了这么多年。”

“听说是三爷的亲娘使的坏,孟山长都恨死他了,怎么可能再认他?”

“孩子总是无辜的!大人的怨仇何必牵连到孩子身上?”

“孟山长学识人品出众,就不能原谅三爷吗?到底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啊!”

听到周围人的议论,孟三的神色得意起来。

没错!

娘亲做的错事,关自己什么事?

他奋力拍着门,高声嚷嚷。

“大哥,错换的事,怎么能怪我身上?当年的事,我如何知道?我也只是个孩子,懂什么呢?”

可不论他怎么求,府门始终关得死紧,门里连半点声息也没有。

突然,东侧门打开,一个小厮走了出来。

“三爷,别敲了。大爷不会开门的,他把三房的东西都给你,让你好自为之,回去灵州生活吧。”

说完,转身入府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
孟三直到此刻,方明白大哥是来真的。

他眉毛一竖。

恶向胆边生,涨红着脸威胁。

“哼!想赶我走,没那么容易。你们若不想自己的娘死后还不得安生,就把我请进去。要不然,别怪我管不住自己的嘴。”

孟山长收到小厮禀报,知道孟三在门外威胁,顿时气得一佛升天、二佛出世。

他本想给他留些脸面,既然他不要脸,自己也不必客气了。

突然,门外安静下来。

众人见到大公主府的马车,立刻避让开来。

“大公主来了,大公主来了。”

孟三一见到宋谨央的车驾,眸光倏然亮了起来。

他疾步上前,“嗵”的一声跪在宋谨央的马车前,口中高声喊冤。

“求大公主替我伸冤!我是孟家三爷,却被人诟陷并非亲生!呜呜呜……”

孟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可哭着哭着,他突然觉得不对。

马车,太安静了。

他这么哭闹一通,马车里连半点声息也无。

他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。

眯着眼,偷偷打量马车的动静。

“阿留,去叩门!”

冷清绝厉的声音透出来,惊得孟三身子一颤,没来由的,心跟着一抖。

孟三哭不出、嚷不出,所有的话堵在喉间不上不下。

阿留去敲门,半天无人应答。

“大公主,无人开门。孟家门外热闹非凡,许是府中有事,不便待客。”

阿留低声回话。

宋谨央淡然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
“无妨,你隔门喊一声,就说:我把孟三爷带来了。”

阿留应声后,照着宋谨央的话嚷嚷出声。

不过一秒,府门“嗵”的一声打开。

孟山长带着大太太,红着眼眶现身。

“臣,恭迎大公主凤驾!”

一行人刚想入府,孟三眼疾手快,一把拽住孟山长的衣摆。

“大哥,你不要弟弟了吗?我是你弟弟啊,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,你说不要就不要,说赶人就赶人吗?”

孟山长为难地被孟三禁锢当场。

他想走走不了,想踢开孟三,又实在狠不下心。

正在进退两难之时。

宋谨央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
“阿留,报官!灵州孟家牵涉进灵州都指挥使贪腐案,命人将孟三带走。”

孟三顿时如临大敌。

为自救拼命哭求。

“大公主,我不是灵州孟家人,他们做的事与我无关。都指挥使好大喜功,毁了良田种果树,与我何干?求大公主开恩啊!”

话音刚落,全场毕静。

孟三顿觉不妙,他惊慌地抬头,直直地撞进宋谨央似笑非笑的眸光。

“哦?!好一个与你无关!既然与你无关,你怎知灵州都指挥使犯的事,与毁田种林有关?”

轰隆隆!!!

一道惊雷在他头顶炸裂。

整个人如坠冰窟,手脚瞬间冰冷,身子因为害怕,止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
他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说错话了。

若自己当真与灵州孟家毫无关联,怎么会知道地那么清楚?

这下子,孟山长看向他的眼里,连一丝丝情义也无。

他咬咬牙,一脚踢开孟三。

“孽畜,哪来的回哪去!”

紧接着恭敬地接宋谨央入了府。

直到马车入府,众人这才发现,马车后面跟着一匹马,骑马的人正是红得发紫的夕霞班台柱子——孟知秋。

这出戏,由宋谨央一手安排。

在驱离孟三的同时,由她大张旗鼓地送孟知秋回府认祖归宗。

“什么?孟知秋认祖归宗了?”

白淑宜听到柳枝的禀报,整颗心悬了起来。

“主子,是大公主将人送回孟府的。她说,孟知秋才是真正的孟家三爷。”

白淑宜大惊。

“可恶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,我怎么连一点风声也没得到?”

柳枝嗫嚅道:“主子,您那时小产,自顾不暇。”

白淑宜恨得咬牙切齿,自己的每一步棋,宋谨央都要横插一杠。

当真可恶至极。

“她是怎么知道孟知秋才是真正的三爷的?”

柳枝茫然地摇头。

白淑宜一肚子火气,无处可发。

她赶紧吩咐柳枝研墨,提笔写了句话,吩咐她赶紧把信送出去。

“你把信放送去相国寺,压在第三级台阶,从左至右的第三块石头下。

放好后,立刻回程,万万不要回头。”

柳枝领命而去。

白淑宜眸光黑沉。

白仲康已然去了北疆,若事情顺利,弟弟很快就能回京。

到时候有他的医术在,加上自己的谋略,定然能够瞒天过海,夺取宋谨央的一切。

希望,收到字条的人,能顺利地拉住波斯使团进京的步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