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头望见半敞的衣襟,雪白肌肤若隐若现,顿时如遭雷击。

    “昨、昨晚……”

    她耳尖瞬间红透,指尖颤抖着系上衣带。

    脑海中闪过零星片段,酒酣耳热时的倾诉、滚烫的呼吸,还有那道宽阔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难道……”

    她咬着下唇,心中又羞又恼,下意识唤道。

    “秦兄?你在吗?”

    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寂静。

    苏悬壶赤脚跳下床,锦被滑落也顾不上整理,在房中来回踱步。

    梳妆台前、屏风后,每个角落都找遍了,唯有三个空酒壶歪倒在桌上,映着刺眼的日光。

    她猛地转头,盯着桌面原本放置天枢镜的位置,瞳孔骤缩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……”

    苏悬壶踉跄着扶住桌沿,指尖疯狂翻找储物戒指。

    冰凉的指环内也没有看见那天枢镜的影子,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
    秦凡那臭小子竟带着八阶法宝不告而别!

    “秦凡!”

    她抓起枕边的血玲珑剑,急忙冲下楼。

    店小二正擦拭桌子,被这声怒吼惊得摔了抹布。

    “客、客官?”

    “那与我同来的男子呢?”

    苏悬壶揪住他衣领,剑尖几乎抵住对方鼻尖。

    “那位客官……寅时就结账走了。”

    店小二抖如筛糠。

    “小的见他背着姑娘回来,还以为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苏悬壶已甩开他大步冲出酒馆。

    烈日下,她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,胸中怒火翻涌。

    血玲珑剑在掌心被捏得发烫,她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“秦凡!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来!”

    怒吼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,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南郡一处隐秘据点内,光线昏暗,气氛阴森。

    主教坍与一位头戴星辰日月,白色面具的神秘人对坐,案上摆着冒着腾腾热气的兽肉。

    坍撕咬着肉块,汁水顺着獠牙滴落。

    面具人则优雅地用银筷夹着菜肴。

    “大人!”

    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进来!”

    坍不耐烦地擦了擦嘴。

    一名黑衣魔修匆匆入内,“扑通”跪地。

    “禀报大主教,昨晚灰妒、惰两位主教与瑟雷莎祭司,皆死于千仞崖!属下查看现场,唯留狰雷剑剑痕!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

    坍暴怒而起,一掌拍向石桌。

    只听“轰”的一声,坚硬的石桌瞬间化为齑粉,肉块、汤汁飞溅。

    “一群废物!”

    他周身魔气翻涌,猩红双眼渗出冰冷的杀意。

    ”狰雷?又是那姓楚的小子!气煞我也!“

    坍大声怒斥道,吓得那手下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“大主教莫急,那楚天辰不过武道宗师,即便能催动狰雷剑,又能掀起多少风浪?依在下看,不过是侥幸罢了。”

    面具人却不慌不忙,放下银筷,声音清冷。

    坍冷哼一声,魔气稍稍收敛,却仍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“他三番五次坏我教大事,绝不能留!”

    “传令下去,加派人手,布下天罗地网!无论付出何等代价,都要将那楚天辰给我抓回来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
    转头对手下厉声道。

    “遵命!”

    黑衣魔修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南郡一座高峰的顶端,松涛如怒,卷着漫天云絮。

    楚天辰自苍松翠影中缓缓现身,身子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他伸手取下脸上黑布,平静的面容在日光下更显冷峻,眸光冰冷。

    “是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他低喃一声,指尖轻弹,八阶天枢镜化作流光跃入手心。

    镜面流转着淡金纹路,一接触他掌心,顿时嗡鸣不止,迸发出万丈光芒。

    楚天辰周身气势暴涨,神识如潮水般涌入镜中。

    刹那间,五感被无限放大。

    就连远处山涧溪水的潺潺声、虫蚁爬行的细微震动,都清晰可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