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七章 将愧疚转移到江月薇的身上
“我知道您一直不相信,觉得先生和蒋女士之间并不清白,所以我今天才将这一切都说出来,就是希望您能够理解。”
“先生之所以对蒋女士纵容,也不过是基于这个原因,或许就是因为这层愧疚的原因,他对蒋女士有点……但是我相信先生现在已经能够看清楚,能够明白蒋女士到底是怎样一个人,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,您可以再给先生一次机会看看。”
陈秋瑾大概明白管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就好像是周崇林这些年,一直因为那层愧疚,和曾经那份感情,对蒋淑芸一直有一层滤镜存在。无论这个女人做什么,在他眼中都是美好的。
哪怕这个女人已经不再年轻,甚至变了很多,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变,只是周崇林不肯相信,也不愿相信这个女人不是自己想的那样。
总之,就是因为这些,周崇林才对蒋女士那么特别。
特别到所有人都得给这对母女让路的程度。
也确实让陈秋瑾没法相信这个说法。
要是年轻时候的周崇林,陈秋瑾或许可以相信,周崇林真的是有过纯爱的人,为了爱情真的可以盲目。
但现在的周崇林,他会吗?
他不会。
这个答案很明显。
但陈秋瑾也想不出第二个原因,也只能姑且认可管家所说的话。
可是这还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。
如果更早一些的,周崇林将这一切都解释给她听,她或许会对蒋女士存在一些同情,但别的也不会有。
毕竟这个女人心思并不单纯,她的野心从踏进周家的那一刻起,就是显而易见的。
她要代替自己,成为周家的女主人。
陈秋瑾不相信周崇林看不出来,他只是选择了假装没看见,纵容着蒋淑芸的一切,任由她的野心不断滋生疯长。
直到现在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,他才冒出了那么一丁点的,暂且说是“悔意”吧。
可是这些后悔,已经不是她想要的东西了。
倘若从一开始,周崇林就能对她开诚布公的告诉她这一切,然后给蒋女士安排一个住所,提供一个工作什么的,他们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说到底,他们的婚姻走到死路上,都是周崇林自己的选择。
凭什么他现在后悔了,自己就要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?
这对她公平吗?
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?
这个男人想怎么践踏她就怎么践踏她,开什么玩笑。
陈秋瑾脸上带着明晃晃的讽刺,看着管家毫不遮掩的讥笑出声:“这些事应该算是周家的禁忌吧,你把这些都告诉我,就不怕我转头告诉周崇林。他很可能会生气,把你逐出周家的。”
管家定定地看了她片刻,随即很笃定地说:“您不会的。”
陈秋瑾脸上的笑滞了下。
管家深深地望着她,重复道:“您不会这么做的。我告诉您这些,也不过是不想看您和先生再继续误解彼此。先生这几年的确是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,才做出这么多错事。但我看得出来,先生现在比以前清醒了很多。我相信只要您肯回头,事情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”
“夫人,我老了。”管家两鬓都是白发,这段时间的操劳,好像他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,连脊背都不如从前挺直,“我在周家做了这么多年,我是真心想看着周家越来越好。我也是真心的,希望您能好,希望清栀小姐也能好。”
“以前虽然您很忙,但是周家有您在,有清栀小姐在,先生是幸福的,少爷也是幸福的。可现在,清栀小姐离开了,您也要走。周家分崩离析,在我看来周家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深深地悲伤,大家都过的不再快乐、幸福。”
“我想要尽可能的做出一些事,挽救现在的局面,才逾越的劝说您,将那些隐秘告诉您。但做出什么样的选择,我确实无法干涉您,只是希望您能慎重的,再慎重的考虑一下,不要轻易的做出决定,事情还没有走到不可回头的那一步。”
在管家看来,所有事情的起源,都是因为蒋淑芸母女二人。
是因为先生的撮合,少爷要与江小姐订婚,让清栀小姐伤心,清栀小姐才离开的。也因为清栀小姐的事情,还有过往的那些偏袒,夫人也对先生失望了,她才决定要离开先生的。
如果能解决掉那两个麻烦,或许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转机呢?
管家不知道,但是他只能赌一把。
赌刚才他说的那些,能让陈秋瑾产生一些动摇。
只要有一点就足够了 。
这样起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,而非只要死路一条。先生也就不必那样极端,那样的悲剧……也就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。
想起那件事,管家深深吐了一口气。
陈秋瑾脸上却没什么波澜,那些事情虽然让她有些惊讶,但却也不会再触动到她。她对周崇林和蒋淑芸的过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。
周崇林为什么要对蒋淑芸这么上心,如此偏袒她,到了这一刻其实也不太重要了。曾经这两人对她造成的伤害,不是知道他其实对蒋淑芸没那个意思,只是愧疚就能弥补改变的。
毕竟受到伤害的那个人只有她。
凭什么她要这么轻易的就原谅呢?
她做不到。
也不想那么做。
但是,周崇林这个人确实隐藏的太深了,深到让她琢磨不透,甚至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尤其是周妄和江月薇这件事上……
她总觉得好像是她想的那样,又好像不是……
“是因为那个没出生的孩子,让周崇林将对那个孩子的愧疚,转移到了江月薇的身上。所以周崇林才如此执意的想要撮合自己儿子娶这个女人,就当是弥补自己对那个孩子的亏欠?”陈秋瑾抬起头,直视着管家的眼睛,想要找到答案。
管家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,他扭头望向窗外,语气很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:“应该是吧。那个孩子没能出生,先生大概是有些遗憾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