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栖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,道:“你们记者的职业病,这种谈话应该会录音吧?”

    记者道:“我倒是想录音,但那个女的特别谨慎,见面必须要搜身,任何可以录音录像的设备都不能带。”

    姜栖皱了下眉,“没有别的线索了?”

    “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……”记者痛哭流涕:“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,虽然我的初衷是为了钱,但你们确实抢了人家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姜栖啧了一声,对钟隋道:“把人解开吧,让他看看新闻。”

    钟隋往嘴里扔了颗糖豆,“就放了?”

    姜栖道:“现在他们会报道什么已经不重要了,当然要把人放了,我们又不是黑社会,不搞非法拘禁那一套的。”

    记者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咧。”钟隋道:“我肯定处理好。”

    姜栖跟他道谢,便同晏承望一起往外走,晏承望道:“你知道那个人是谁?”

    “虽然跟她的关系算不上好,但到底从小一起长大,她脖子这里有颗痣我还是知道的。”姜栖耸耸肩,“其实就算不走这一趟,我也能猜到,我泼黄讼那壶水的时候就知道姜琳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
    晏承望立刻皱眉,“跟黄讼又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姜栖:“……”遭了,说漏嘴了。

    因为前段时间晏承望太忙,姜栖就没打算跟他说黄讼的事情来着,结果一时间嘴瓢,还是暴露了。

    想了想晏承望自己查出来后她要付出的代价,姜栖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。

    晏承望眼神很冷,“太便宜他。”

    “虽然对外说已经好了,但我看姜琳恨我恨得牙痒痒的样子,估计还没好。”姜栖笑盈盈地道,她伸手拂过晏承望皱起的眉宇,轻声说:“别生气啦,我不是已经报复回去了吗?”

    “姜琳明知道这件事,还愿意跟他在一起?”

    姜栖说:“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。”

    姜琳不见得有多爱黄讼,但现在黄讼是她的丈夫,她一直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,当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,所以不管黄讼做出什么事,她都会为他想出借口来欺骗自己。

    这种状态其实很可悲,但姜琳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了,势必要一条路走到黑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,姜栖的手机响了,是警方来电,让他们配合做一下笔录,姜栖答应下来,做完笔录已经是晚上,他们干脆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。

    按理说这么晚了客厅里应该没人了才对,姜栖趴在晏承望背上跟晏漓大眼对小眼的时候,她都懵了,然后飞速爬下来,站好,清清嗓子,主动出击:“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?”

    晏漓果然忘了他俩的卿卿我我,搂搂抱抱,郁闷说:“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姜栖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,“怎么啦?”

    晏漓说:“我今天不是去靳枭办公室盯着公关那边吗?结果他压根没让我参与,一个劲给我喂蛋糕……那热量我要运动两天才能消耗掉!”

    “给你吃东西不是挺好么,这就生气了?”

    晏漓:“我气的是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,他完全不征求我的意见,只知道自己处理,用不着我也不说,就让我在那里坐着……秘书进来给我加了三次水,我都尴尬死了。”

    她猛然抬起头,认真道:“小栖,你说他会不会是在报复我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跟他无冤无仇的吗,他为什么会报复你?”

    “他跟我没仇,但是跟我哥有仇啊!”晏漓说:“谁知道他是不是报复不了我哥,就挑软柿子捏?”

    姜栖想了想,“如果真是这样,他就不会给你吃小蛋糕了吧?”

    “怎么能轻易地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打垮呢?”晏漓严肃道:“你这样是不对的。”

    “。”

    姜栖安慰了她好一会儿,才跟晏承望上楼,晏承望道:“她倒不是在闹脾气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

    “靳枭不让她帮忙,是觉得她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,除了逛街花钱没有别的本事,不信任她的能力。”晏承望说:“不管靳枭是不是这么想的,落在晏漓眼里就是这样。她从小就被人说命好,什么都不用操心,但她其实一直想要家里做点事的。”

    姜栖顿了顿,说:“那我去跟靳总说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让他跟小漓道歉。”姜栖道:“不然小漓会更郁闷,她本来最近就情绪敏感。”

    晏承望觉得多半不太可能,靳枭这人看似温和实则冷漠,骨子里还有上位者的自私和自负,他已经用了一个不会让晏漓尴尬的方式妥帖处理,竟然还要给晏漓道歉,他不会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。

    但他也没有制止姜栖,靳枭那种人也该有人给他泼点冷水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废物!”姜琳穿着睡衣,将床头柜上的一个花瓶砸在地上,歇斯底里的样子有些可怕,她撑着梳妆台,手指攥紧:“我都已经把路给她铺好了,竟然还是出了问题!”

    黄讼没靠近她,姜琳发脾气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,他不想被误伤。

    “我明明跟她说过,这段时间不要见姜栖不要见黄嘉敏,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,才会让人抓住把柄,这个蠢货!”

    等姜琳发泄得差不多了,黄讼才说:“小琳,裘芝不会供出你吧?”

    要是姜琳因为这件事跟姜栖,或者说是跟晏家闹翻了,她可就失去利用价值了。

    “不会,她不知道我是谁”姜琳道。

    她在上次的投毒案里学聪明了,绝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脸,要警惕一切录像录音设备,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。

    “既然她不知道你是谁,你就别生气了。”黄讼抱住姜琳道:“本来也就是一颗棋子,这颗不能用了,再物色下一颗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都是为了谁啊!”姜琳瞪了他一眼,“爸昨天又说孩子的事了,你现在这个样子……我还能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怀上吗?”

    黄讼脸色也阴沉起来,随后又笑了笑,“肯定能恢复的,你别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