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。”晏承望直截了当地道。
姜栖有点懵。
难道晏承望对这个弟弟一点感情都没有吗？竟然一丝犹豫都没有。明明他跟晏漓的关系就不错啊。
“他又不是我对象。”晏承望说：“做不到。”
“……”姜栖笑了下，是那种有点无奈的笑，她勾住晏承望的脖颈，让他低下头来，柔声说：“好吧，那起码稍微考虑一下他的处境？你想一下，要是你一出生就有个天之骄子的哥哥，什么都压你一头，你会不会难受？”
晏承望看了姜栖两秒，才说：“你这个比喻不太恰当。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。”
姜栖更加无奈了，她捏住晏承望的后颈，就像是捏住一只调皮捣蛋的猫，但晏承望显然不会是猫这样无害的生物，手臂用力，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，姜栖几乎是坐在他的手臂上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晏承望道：“之后会注意。”
姜栖还是有点不放心，忧心忡忡道：“你们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摊开了说，不要自己瞎想，你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，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。”
她知道这些话其实不该说，毕竟没有人能预见未来并提前防范，但姜栖太担心这辈子晏承望和晏熙的关系会重蹈覆辙。
晏家是豪门圈子里难得的美满家庭，要是晏承望和晏熙闹翻了，家也就散了一半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赵倾肯定会很难过，姜栖不想她夹在中间为难。
虽然晏承望答应了，但姜栖知道，他处理感情方面的事其实不太擅长，便想着等之后有时间了，得找晏熙也谈谈。
“七七。”晏承望抱着姜栖到了三楼的门口，却并没有立刻进去，而是停在走廊上，看着姜栖的脸，道：“你好像知道些什么，是不能告诉我么？”
姜栖一怔。
她没打算告诉任何人有关于上辈子的事，现在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历了那些，或者只是她做了一场很长、很长的梦。
“……嗯。”姜栖说：“不能。”
晏承望静默了一会，道：“一辈子都不能吗？”
姜栖迟疑。
她其实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晏承望拥有“一辈子”，一个人的一生何其漫长，一个人的一生何其短暂，太长太短的时间，都不适合做出承诺。
“……也许等到足够漫长的那一天。”姜栖说：“我会告诉你。”
晏承望没再追根究底，抱着姜栖进了房间。虽然晏承望没说什么，但姜栖察觉到了他有些烦躁，因为晏承望吻她的时候比以前都要凶，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，却又会含着她的唇角亲情摩挲，好似温存。
第二天赵倾还是跟着姜琳去了黄家一趟，据说黄家老爷子请了家法，黄讼跪在祠堂里挨了好一顿抽。
黄讼的认错态度也很好，抱着姜琳的腿痛哭流涕，说自己是被人算计，从没想过要背叛姜琳，那样子，真是谁看了都要动容三分。
赵倾没有替姜琳做决定，只是让姜琳自己选择——其实没有什么疑义，姜琳是一定会原谅黄讼的，不管她到底信没信黄讼的说辞。
因为赵倾去给姜琳撑了场子，她迅速在黄家站稳了脚跟，黄家的儿女媳妇都得高看她一眼，姜琳虽然情场不顺，却满足了野心。
在姜琳和黄讼和好的第三天，姜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，对方声音笑盈盈的，隔着电磁和听筒都能听出一股子媚气，“姜小姐，你好啊，还记得我吗？”
“裘兰？”姜栖挑了下眉，问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依照姜琳睚眦必报的性格，裘兰睡了她的男人，肯定会被疯狂报复。
“我没事。”裘兰道：“当天晚上黄讼就送我出国避风头了，我都出国一趟又回来了。”
姜栖安静了几秒钟，说：“你回来，还是跟着黄讼？”
“对啊。”裘兰说：“比起我以前那些金主，黄讼挺好的，他好像也挺喜欢我，没说跟我断了的事情，昨天还来找我呢。”
姜栖：“……”
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，狗改不了吃屎。
黄讼被家法抽出来的伤估计都还没好吧，一边对姜琳深情款款，一边还能跟裘兰卿卿我我，还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。
“你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？”
裘兰道：“我才知道这个姜琳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，怎么，你跟她有仇吗？给我推荐黄讼，总不会是你临时起意吧？”
姜栖：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“别这么紧张嘛姜小姐。”裘兰道：“虽然我这人好逸恶劳总想在男人身上挣钱，但我还是知恩图报的。以后我这里要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，会通知你的。”
姜栖说：“黄讼对你挺好，你就这么出卖他？”
“可别对男人付出真心。”裘兰笑着说：“会死无全尸的。”
挂断电话，姜栖还是有点怔愣。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，回到了实验室。黄嘉敏道：“下周有个研讨会，你跟着一起去？”
姜栖：“我就是个新人，去研讨会能干什么？”
“茶歇不错。”黄嘉敏点评道。
“啊？”
黄嘉敏失笑，“你以为那么多人去研讨会，就都听得懂啊？大多数就是去凑个人头凑个热闹，那些太深奥晦涩的东西，只有教授们才清楚。”
她将最后一组反应数据记录下来，小声道“其实这次是让我跟着一起，但那天小羽生日，我想着还是陪陪孩子。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，姜栖自然无法再拒绝，便答应下来，又问：“你跟韩肃相处得怎么样？”
“就那样呗，又不是陌生人。”黄嘉敏随口说：“大学四年天天见面。”
姜栖看她那样子，恐怕根本不知道韩肃的心意，但是韩肃没提，姜栖也就不会提。
下班的时候，姜栖和黄嘉敏一起下楼，两人刚说到沐正飏办公室里养的金鱼又又又死了，黄嘉敏脸上的笑忽然顿住了。
姜栖转头一看，就发现不远处站着黄嘉敏的前男友，李士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