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份人生简历,可谓劣迹斑斑。

    陆织简直没办法将它跟刚才与自己侃侃而谈的少女联想到一起。

    “……按她说的做。”

    想到那双心痛到蓄满了眼泪的墨绿双眸,陆织对身边等待自己命令的人道。

    当然,主要原因是……

    他望向电脑里的监控录像。

    戴着帽子跟口罩的少女操持着一口十分标准,没有口音的o国话向工作人员问路。

    再瞥一眼旁边资料那句‘学习能力极差’。

    这份差异性令陆织实在好奇她接下来的举动。

    【如你所料,陆织让人调取了你下飞机后的所有视频片段了】

    听到系统的声音,纪念依靠着栏杆的腰板直了起来。

    【嗯,那估计很快就有人带我去准备好的实验室了】

    虽然算不上经常来往,但次数也不少,纪念怎么可能迷路,当然是故意向工作人员问路。

    而陆织绝对会调查她生平,到时候一经对比,以他的观察力绝对会发现资料与纪念本人的差异性。

    这也就是纪念的目的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过了会儿,有人来接纪念了。

    “这间不能用?是被哪位大人物借用了吗?”

    乔约翰端着杯咖啡路过,看到一群人正在忙活,往他们研究所最大的那间实验室搬运东西。

    “是的,是陆家主派来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,是为了小少爷。”

    乔约翰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。

    小少爷啊……

    陆家跟殿下这些年成立不少专项组,最后都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陆京怀现在的状态,已经是各方尽最大努力后,最好的结果了。

    乔约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,再也没过问。

    他心里自然是不抱有期待的。

    不过这种情绪,很快就随着各位前辈的义愤填膺,化作了另一种情绪。

    “小女孩?你确定?”

    乔约翰惊讶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乔,玛丽亲眼看见的,陆家主送进来的那个借用1号实验室的人,是个特别年轻的小女孩,估计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,唔,还毁了容。”

    乔约翰一时语噻:“会不会只是家属……”

    但几人都给予了坚定的否定答案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胡闹吗?”他低声道。

    比他资历更大的老教授吹胡子瞪眼:“我知道陆家主不容易,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,简直荒谬!”

    “……现在的小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她分得清pfa洗气瓶跟pfa洗瓶的区别吗?”

    “恐怕连多功能瓶的名称都叫不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了眼刚才送去的东西,心疼死我了,oi就那么一个,被弄坏了怎么办,院长呢,他不管管吗?”

    几乎每个人都在怀疑院长是不是老糊涂了,什么人都能放进来。

    有了新鲜事,几乎每个人没事儿的时候都要去1号实验室溜一圈,想见见里面的人。

    但谁也没想到,自从纪念进去了后,一连好几天就没出来过,每天只看得到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食盘。

    纪念完全不知道外面人对自己的好奇,当然可能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她正在拆自己脸上的纱布。

    前几天为了试药,她给自己打了麻药用刀对左边被烧毁了的那半张脸进行了切割。

    “结痂了开始脱落了,目前看来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看了一眼时间,纪念知道已经过去好几天了,怕是她再不出现陆织就要派人来敲门了。

    不过在这之前,纪念得先睡一觉。

    这一个星期多的时间,她几乎没怎么睡,全靠自己临时做的能量药剂撑着,如今再不闭眼就得永远闭眼了。

    直接横倒在地上,纪念睡死了过去,期间碰了一下脑袋也没什么反应,桌面上的资料雪花似的全都掉了下来几乎将整个人覆盖住了。

    过了不知多久,纪念再醒来时,意识模糊的问系统现在是什么时间。

    她睡了快两天了,此时饿的眼前都阵阵发黑。

    好在外面人的见她没有动静,也在坚持送饭。

    塞了几口饭,纪念总算有了些力气,又坐了会儿,缓过神后,她站起身将药剂放进保险箱中,朝外走去。

    现在刚好是午饭时间,人还不少,纪念刚出去没走多久,便收到了所有人的注视。

    众人满脸惊奇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是她,她就是那个?不是说十五六岁吗,这十四我都信啊。”

    “笨蛋,看她长相,她肯定是亚洲人,比我们显年轻,估计已经有十七八岁了。”

    “乔约翰,你快看,她的脸。”

    乔约翰手里还拿了本书,路过刚好瞥见纪念,看清她长相时,惊异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不是说烧伤吗?怎么她的脸像是受伤了。”

    而且结痂部位脱落后,竟然十分光滑。

    离远了看,还以为她脸上沾染了污泥,一块一块的。

    怕自己看错了,乔约翰直勾勾盯着她伤口看,就那么站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正摆弄着没电手机的纪念恰好看了过来,看清长相后,挑了一下眉。

    “乔约翰,带数据线了吗,借我充一下电。”

    听到她十分熟稔的吐出自己的名字,乔约翰鼻梁上的眼镜滑落。

    满脸惊讶。

    不过动作却十分流畅的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数据线递了过去,顺手还塞了个充电宝。

    “谢啦。”

    纪念拍拍他的肩膀,把手机跟充电宝接好。

    没电了许多天的手机缓缓开了机。

    刚打开,一连串的短信伴随着电话跳了出来。

    现在能给她发消息的,也只有顾修远一个人了。

    :你从哪儿弄的药剂?

    :挺有用,沈清棠的伤好的很快

    :你让我找的那个叫贺响的人,暂时没有消息,这么多年过去,他可能已经改名换姓了

    这个时候还算平静。

    直到三天前。

    :药剂寄给布鲁斯了

    :你那药剂到底是什么东西?快回我消息

    :接我电话

    :接电话!!

    :你在哪儿快接电话

    :纪霆舟知道是你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