疤印不规则,面积还不小,像是被什么东西杵烂的一样。

    深更半夜的,乍一看就像头恶鬼。

    “当真有两只不羡羊?”斗笠男总算有了笑容。

    “我哪敢骗您啊。”

    “借你十个胆子。”斗笠男哈哈笑了起来,“你怎么不顺便带过来?”

    “我担心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,怕她们的车夫会武功。”龚大定面露难色。

    斗笠男嗤笑一声:“武功?武功算什么?老子当年一把刀一个人,砍了多少城?”

    “那是,我们这些泥腿子,哪敢跟三爷您比啊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。

    中年夫妇已经被扛进了马车。

    斗笠男摆了摆手,言语中充满自信。

    “来两个苦力,陪我去会会你们龚老板口里会武功的车夫。”

    做为菜农,龚大定当然要跟菜贩子把关系搞好。

    所以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领路。

    “三爷,您出马,那车夫自然轻松拿下。”

    龚大定拍着马屁。

    斗笠男很享受这种恭维。

    “行,那两只羊我要是满意,回头跟楼主说一声,让你跟着我运菜。”

    龚大定一听,顿时欢喜起来。

    那谄媚的模样,就差跪在地上磕头叫爹了。

    菜农,哪有菜贩子挣得多啊。

    还没走出两步。

    斗笠男面色忽地一凝。

    手把在刀柄上停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“三爷,怎么了?”龚大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斗笠男面色凝重的努了努嘴:“这瘸子,你认识吗?”

    “瘸子?”

    龚大定猛回头。

    就见路中央一瘸一拐走来个人。

    后丘村收菜的时候,火把总是很亮。

    所以即便隔了七、八丈,龚大定仍然认出了那个人。

    “三爷,他就是我说的车夫。”

    龚大定疑惑,这车夫怎么不睡觉,三更半夜出来逛。

    不过,他马上就想通了。

    刚才自家婆娘在院子里面发癫。

    没准已经被那车夫发现。

    可他却一点都不慌张。

    在他看来,这世间,就没有三爷搞不定的事情。

    可他嘴里的三爷却不这么认为。

    这个会武功的车夫,出现的太突兀。

    突兀到进了视线里他才发现。

    “朋友,你早就在这附近了,对吧?”斗笠男厉声问道。

    陆天明没有停步,依然缓缓走着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随便见个人,都喊朋友?”

    陆天明的声音很冷。

    冷到能切实感受到里面夹着的杀意。

    斗笠男蹙了蹙眉。

    显然,这个人不仅听到了他跟龚大定的谈话,还知道谈的是什么内容。

    不然第一次见面,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愤怒。

    “你要动手?”斗笠男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嗡——!

    寒光一闪。

    一道剑气直接破风而来。

    斗笠男的刀已横在胸前。

    准备抵挡那道无比凝实的剑气。

    可剑气的目标并不是他。

    而是围在菜车前的菜农。

    剑气犹如热刀切黄油,划过人的身体时,毫无阻碍。

    龚大定回头一看,满地残躯。

    昔日跟自己一起挣钱的弟兄伙,眨眼便被瘸子杀了一半。

    剩下的一半,表情跟龚大定一样呆滞。

    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怎的白光一闪,后丘村就变成了屠宰场?

    咕噜——!

    时大时小的脚步声中,突然出现一抹吞口水的声音。

    这声音不是龚大定发出来的,而是斗笠男。

    陆天明的回应没有声音,但却够响亮。

    斗笠男从没遇到过这种对手。

    见面说了一句话就开始杀人的对手。

    而且动作极快。

    快得要不是对方无意,那么现在被分尸的,就是他自己了。

    龚大定和剩下的菜农终是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一阵混乱的惊叫后,活着的人开始不要命的往村口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