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天明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他缓缓走到帷幔钱,撩起帘子,居高临下看着公输露。

    “你我并未拜堂成亲,所以你的名声,跟我无关,你是死是活,跟陆某更不会有半点关系。”陆天明平静道。

    公输露抬起胳膊抹掉挂在下巴上的眼泪,伤心道:“怎么会没有关系,就算你我没这个缘分结成姻缘,但是你若把刀带走,我一样要死。”

    陆天明看见她的眼里有恨意。

    可是他人就是表现得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转身。

    走到旁边的长渊刀旁。

    陆天明伸手在冰块上来回抚摸。

    冰很凉,透彻心扉。

    想来不是普通的冰块,竟然看不见丝毫融化的迹象,托架上甚至连湿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陆公子,你这是明抢,你怎么能这样?”公输露呜咽起来。

    陆天明充耳不闻。

    抬起一手覆在冰块上后。

    猛一发力。

    冰块碎裂,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我这人,还真就喜欢抢东西!”

    话音落地。

    陆天明一掌拍出。

    长渊刀穿透窗户飚射而去。

    凄厉的笑声自刀身里发出。

    由近及远,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“说好的一甲子,可甲子已过二十年,你又在哪里?”

    长渊刀在空中颤鸣。

    其上传来的女声如泣如诉。

    声音并不尖锐,带着粘血的嘶哑。

    有怨,有恨。

    令闻者心中苦闷不已。

    见长渊刀远去。

    公输露眼里失去光彩。

    受妖刀诅咒之人,刀不能离开百丈之外,否则人必亡。

    按现在长渊刀飞行的速度。

    最多十息时间,公输露便要死在闺房的阁楼里。

    她也不过刚满二十的年纪。

    何况没有过过一天舒服日子。

    哪里能坦然面对死亡的来临?

    于是。

    她哭得愈发厉害。

    “陆二宝,你我无冤无仇,你何至于如此害我?”

    陆天明目光从长渊刀上收回。

    见公输露哭得涕泪不分。

    他一把将后者提起,跨步从二楼窜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你要干什么?”感受到耳畔风声猎猎吹过,公输露惊慌问道。

    “薛尘给我说过,不能让你离妖刀太远。”

    说着,陆天明再不多言,不停跳跃紧紧尾随长渊刀。

    今儿宴请宾客。

    大多数北霓本地人已回家。

    公输府留给客人们起居的厢房内只剩下些外地人。

    薛尘便是为数不多还在公输府内的客人之一。

    在听到厢房外女人诡异笑声的第一时间。

    他便带着佩剑出了客房。

    夜风凉爽,可薛尘面色却很凝重。

    他的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剑柄。

    出了厢房小院。

    薛尘来到白天比武的广场。

    擂台已经拆除。

    偌大的空地上,唯有他自己在风中张望。

    “你在等人?”

    忽地,身后传来声音。

    薛尘回头,发现十丈外缓缓走来一个不太熟识的女人。

    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叫季小姐,同时也是陆天明的朋友。

    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。

    薛尘没有多问。

    一个在筵席上不喝酒的女人,不可能错过刚才那凄厉中带着疯狂的笑声。

    等季芊雨来到近前后。

    薛尘略一拱手,礼貌道:“等的是不是人,我也不敢确定。”

    季芊雨愣了愣。

    没有追问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陆公子应该叮嘱过你,好好在屋里睡觉。”薛尘始终没有面向季芊雨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,一直在望着远处空中那抹淡淡的微光。

    季芊雨撇了撇嘴:“我跟他只是朋友,去哪里做什么,可是我的自由。”

    薛尘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握剑的手攥得越来越紧。

    观察到薛尘的小动作,季芊雨好奇道:“很危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