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又拿起扫帚,安安静静开始打扫院落。

    主楼的窗户开着,可是不见女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陆天明并不在意,认认真真做自己的活计。

    这样无话可说的日子,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。

    只不过那都是十岁以前的记忆了。

    如今再次经历,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。

    不习惯的事情,也得努力习惯。

    一直到晚上饭点的时候,陆天明才有了开口的机会。

    而且还是他主动找的别人。

    “陛下,草民有一事相求!”

    不知从哪里归来的女人还飘在空中。

    听闻陆天明叫自己后,她索性落在了院内。

    “才第一天,就忍不住开始提新要求了?”

    女人美眸落在陆天明那张失了魂的脸上,却无半点同情。

    陆天明拱手:“陛下,草民仅仅三重天而已,无法辟谷,身上所剩食物无多,需要出城置备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算不得要求,属于情有可原,准了!”

    说着,女人便转身要走。

    “陛下!”陆天明又道。

    女人回过头,眉宇间有一丝不耐烦:“朕让你留下来,是朕找你聊天,不是让你来找朕!”

    “草民还有一事相求!”陆天明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快。

    不等女人发怒,陆天明继续道:“草民想写信,替别人写信!”

    呼——!

    有风拂过。

    一抹异香顿时钻入陆天明的鼻腔内。

    女人指尖的触感很温暖,可眼神却很冰凉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以为,朕如同那匹夫说的一般,脾气很好吧?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以为,朕如同那匹夫说的一般,脾气很好吧?”

    女人单手捏住陆天明的下巴,眼里满是警告之意。

    “陛下,信,草民一定要写。”

    陆天明双目无神,空洞至极。

    女人微微偏头,发现陆天明的目光根本不会随着自己的身影移动。

    于是她不禁微微蹙眉。

    “你很难过?”

    陆天明没有回答,木头人一般杵着。

    女人松开手。

    陆天明傀儡一般低下眉头,望着被自己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。

    “你在跟朕闹脾气?”女人不快道。

    陆天明轻轻摇头:“草民只是觉着保持这种状态心头会舒服些,不想,不念。”

    女人盯着陆天明看了片刻。

    发现对方眸子里看不见任何感情。

    想了想,她转身而去:“离天璃城最近的郡县,骑马需要数十天,你出去了,院子谁打扫?”

    “陛下难不成想饿死草民?既然如此,何不如直接杀了我?”陆天明冷漠道。

    “吃的好说,天璃城外的野果野物多的是,怎么可能饿死?”

    女人没有停下脚步,脚下一垫,直接飘进了二楼的窗户里。

    “替人写信这种事,朕理解不了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
    嘭一声。

    窗户关闭,再不见女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陆天明在原地吹了许久的冷风,佝偻着腰回到自己住的偏房内。

    人没有目标的时候,很容易颓废。

    陆天明甚至连打扫屋子的心情都没有。

    直接就这么躺在床上,进入了一种完全放空的状态。

    床边缘有一突起,梗得他难受。

    但他也只是木讷的朝里面移了移。

    就如他刚才对女人说的那般。

    好友们刚刚离去,音容笑貌犹在,只有什么都不去想,才能忘记心中的忧伤。

    要让陆天明没头没脑充满干劲和希望,他实在做不到。

    更何况,这天璃城就如同牢房一般。

    牢里面困着的囚犯,谈什么开朗?

    第二天天一亮,陆天明早早打扫完院落。

    便牵着马匹去了天璃城外。

    城门处的气墙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,陆天明很轻松就跨过了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