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——腰牌不见了!
“糟了!”青义脸色煞白,额上瞬间冒出冷汗。
他连滚爬地冲出柴房,也顾不上向任何人禀报,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,若是让侯爷知道,他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。
他只能寄希望于在侯爷回来之前,将姜飞飞抓回来。
青义强作镇定,开始在侯府内悄悄搜寻,却哪里还有姜飞飞的踪迹。
与此同时,姜飞飞正凭借着从青义身上偷来的腰牌,又在厨房顺手牵羊偷了一套厨娘的粗布衣衫换上,低着头,尽量避开巡逻的护卫,有惊无险地混出了戒备森严的侯府。
当她真正站在侯府门外,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街道和建筑时,整个人都懵了。
飞檐斗拱,青砖黛瓦,街上行人皆是宽袍大袖,发髻高束,偶尔还有马车驶过,扬起一阵尘土。
这不是什么她以为的影视城!
这根本不是她熟悉的世界!
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——她,姜飞飞,可能真的……穿越了!
难怪。
难怪裴应见和秦绵绵能在风暴中活下来,又凭空出现在船上。
那个姓裴的……或许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!
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冰冷,手脚都有些发软。
她来不及消化这惊天动地的发现,也来不及去想更多,求生的本能让她拔腿就跑。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跑,只能拼命地朝着人少偏僻的方向跑去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
当她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时,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城,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城郊。
四周是黑黢黢的树林,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和虫鸣,让她毛骨悚然。
又冷又饿,嗓子眼干得快要冒烟。
她扶着一棵树,绝望地四下张望,突然,不远处的密林边缘,隐约看到了一处宅院的轮廓。
她心中一喜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踉踉跄跄地朝着那宅院摸索过去。
走近了才发现,那是一座颇为奇特的宅院,占地不小,却被高高的围墙圈着,墙体斑驳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和阴森。
大门紧闭,门上也没有灯笼。
姜飞飞犹豫了一下,她现在又渴又饿,而且天越来越黑,周围随时可能有野兽出没。
她咬了咬牙,上前几步,抬手在那朱漆斑驳的大门上轻轻敲了敲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然而,无人应答。
就在姜飞飞失望地准备离开时,那扇沉重的木门,却“吱呀”一声,自己缓缓地……打开了。
姜飞飞心头一凛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不安,试探着朝里走了几步。
院内空旷寂静,除了几棵歪脖子老树,便只有四面高得离谱的围墙,将这方天地圈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。月光惨白,照在斑驳的墙面上,投下幢幢鬼影。
“有人吗?”姜飞飞试探着喊了一声,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,却没有任何回应。
她越发觉得不对劲,转身就想往外跑。
就在她转身的刹那,“砰——”的一声巨响,身后那扇原本敞开的大门,竟猛地合上了!
姜飞飞吓得魂飞魄散,尖叫一声扑过去,拼命地拍打着门板:“开门!开门啊!”
门板纹丝不动,像是铸铁一般沉重。
“救命!有没有人啊!”她声嘶力竭地呼喊,回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夜风,卷起地上的枯叶,发出沙沙的声响,更添几分阴森。
就在姜飞飞绝望之际,院子深处,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“骨碌碌”声。
那声音由远及近,不疾不徐,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。
姜飞飞猛地止住了哭喊,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,从一株老树后缓缓驶出,竟是一张轮椅。
轮椅上坐着一个人,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更让她心惊的是,那人……只有一条手臂,一条腿。
姜飞飞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一个念头闪过——哥哥!
她的亲哥哥,也是这般残缺!也是这般坐在轮椅上!
“哥……哥?”她试探着,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狂喜,朝着那轮椅踉跄地奔了过去。
然而,越是靠近,她心中的那点喜悦便迅速冷却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寒意。
不对!
虽然同样是独臂独腿,但她哥哥残的是左手左脚,而眼前这人,分明是右手右脚!
而且,这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阴戾之气,虽然与她哥哥萧玦如出一辙,却又带着一种更加纯粹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。
轮椅在她面前停下,面具后的那双眼睛,如同两潭深渊,静静地注视着她。
“你方才,叫我什么?”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,像是砂纸摩擦过骨头。
姜飞飞心头巨震,强压下翻涌的恐惧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我……我认错人了……您……您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……我哥哥……”
她飞快地组织着语言,眼泪说来就来,瞬间便蓄满了眼眶:“我……我迷路了,又冷又饿,求求您发发善心,收留我一晚……我……我什么都能做……”
她一边说,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的反应。
男人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那双眼睛在她身上缓缓扫过,那目光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审视,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。
姜飞飞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心中警铃大作,直觉告诉她,眼前这个人,比萧玦还要危险百倍!
不能再待下去了!
她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,猛地转身,拔腿就想往大门的方向跑。
然而,她刚迈出一步,便觉得一股无形的大力从身后传来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猛地向后一扯!
“啊——”姜飞飞尖叫一声,身体轻飘飘地飞了起来,竟被那男人隔空吸了过去,像拎小鸡一样拎在了手里。
“想跑?”男人低沉地笑着,那笑声阴测测的,让人头皮发炸,“进了我的地方,还想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