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，帕特·莱利似乎感受到了格伦的沉默和绝望，他轻笑了一声，用一种近乎怜悯，又带着极致讽刺的语气，慢悠悠地补上了最后一刀：
“当然了，格伦……”莱利的声音像涂满了蜜糖的毒药，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，吕喆真的对迈阿密的海滩和阳光感兴趣，那我帕特·莱利，绝对非常愿意和你们尼克斯进行一次友好的‘先签后换’。”
“毕竟，谁不想要一个年轻的fvp呢？哪怕为此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，也是值得的，对吧？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，让格伦细细品味这番话里的嘲弄。
“只可惜啊……”莱利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无比确定，“据我所知，这位年轻的冠军先生，似乎对南海岸的兴趣并不大。”
“从目前各种渠道的消息来看，他心仪的目的地，好像是……西海岸的阳光？”
莱利没有明说“湖人”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。
“好了，格伦，时间不早了，祝你好运。”莱利用一种几乎是宣告死刑的平静语气，结束了这次通话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
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，格伦·格伦沃尔德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他瘫坐在椅子上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。
心如死灰。
是啊……为什么当初只给了一年底薪？
为什么在赛季中期，当吕喆已经展现出惊人潜力的时候，管理层想的不是用最大的诚意、奉上顶薪合同提前续约，而是愚蠢地试图通过限制他的上场时间和战术地位，来打压他的价值，妄图在夏天以更低的价格留下他？
一步错，步步错！
现在，所有的苦果，都得他们自己吞下。
湖人……
格伦甚至连拿起电话，拨打湖人队管理层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还谈什么？谈空气吗？
人家可以直接签下自由球员吕喆，凭什么还要跟你尼克斯做什么“先签后换”，送给你资产？除非湖人管理层集体脑子进水了！
他认命般地拿起桌上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，灌了一大口。
冰冷，苦涩。
像他此刻的心情，像尼克斯队即将面对的未来。
真他妈的苦啊。
格伦·格伦沃尔德对着窗外沉沉的夜色，那份心如死灰的感慨还没在心头萦绕多久，桌上那部象征着权力和麻烦的办公电话，再次尖锐地响了起来。
铃声像是一道催命符，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。
格伦看清来电显示的号码时，心脏猛地一沉，手指甚至有些微微颤抖，犹豫着不敢去接。
是詹姆斯·多兰。
深吸一口气，他知道躲不过去，只能认命地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格伦！”电话一接通，多兰那压抑着怒火、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就冲了过来，“怎么样了？！有任何进展吗？！那些球队怎么说？！”
格伦闭上眼睛，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维持着语气的平稳，但声音里的疲惫却无法掩饰：“先生……很抱歉，目前……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。”
“什么叫没有进展？！”多兰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我们手里握着的是fvp！是联盟未来的门面！怎么可能没有球队想要？！是你没谈好！是你没有尽力！”
“先生，情况……很复杂。”格伦艰难地解释着，重复着那个残酷的现实，“关键在于，吕喆现在是完全非受限制自由球员。我们没有任何筹码去要求其他球队必须通过先签后换来得到他。他们可以直接和他签约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而且……我和吕喆的经纪人团队也再次沟通过了。他们的态度很明确，不愿意配合进行任何形式的先签后换。他们希望吕喆能够完全自由地选择下家，不给尼克斯留下任何……资产。”
这句话，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。
格伦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完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“啪”的一声巨响，似乎是多兰狠狠地摔了什么东西，然后是电话被粗暴挂断的忙音。
“……”格伦握着听筒，苦笑了一下。果然还是这样。
他揉了揉眉心，准备迎接老板接下来的雷霆之怒。
果不其然，没过两分钟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，詹姆斯·多兰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，脸涨得通红，领带歪斜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废物！一群废物！”多兰指着格伦的鼻子，唾沫横飞，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！什么叫没有筹码？！纽约尼克斯就是最大的筹码！我就是最大的筹码！”
“让开！”多兰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文件，“我自己来！我要亲自给那些球队打电话！我要让他们知道，谁才是纽约的主人！谁才有资格决定球员的去留！”
格伦无奈地叹了口气，知道现在跟盛怒中的老板说什么都没用。他默默地站到一边，准备看着老板如何上演一出注定失败的独角戏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嗡嗡……”
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响起。不是办公桌上的座机，而是格伦放在口袋里的私人手机。
他下意识地掏出来看了一眼，以为是垃圾短信或者家人的消息。
但屏幕上弹出的推送通知标题，却让他浑身一僵，瞳孔瞬间收缩！
【woj alert (yahoo sports): kers pull off ajor trade…】（湖人队完成重大交易……）
是阿德里安·沃纳罗斯基的消息推送！这位以爆料神速和准确著称的王牌记者，他的推送，往往意味着有大事发生！
而且……是湖人队的交易？！
格伦的心跳骤然加速，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解锁手机，想要点开看完整的消息内容。
他的异常反应，立刻引起了正在气头上的詹姆斯·多兰的注意。
“你看什么呢？！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紧张？！”多兰狐疑地皱起眉头，几步凑了过来，目光锐利地盯向格伦的手机屏幕。
格伦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了那条“woj alert”。
手机屏幕上，清晰地显示着交易的细节：
【woj alert (yahoo sports): kers trade andrew bynu to 76ers ulti-pyer deal; acire andre iguoda, niko vucevic deal al volves or pieces and draft nsiderations】
（湖人队在多方交易中将安德鲁·拜纳姆送至76人队；获得安德烈·伊戈达拉、尼古拉·武切维奇。交易还涉及一些角色球员和选秀权。）
格伦迅速扫过交易内容，首先是松了一口气。
还好，不是湖人队和吕喆签约的消息。
他还以为湖人那边已经抢先一步，直接官宣了呢。
但随即，一股巨大的困惑涌上心头。
拜纳姆交易到76人？换来了伊戈达拉和武切维奇？
这是什么操作？！
格伦对联盟的动态了如指掌。他一直听到的风声是，湖人队在积极运作，打算用拜纳姆作为核心筹码，去交易魔术队的德怀特·霍华德，和科比、加索尔组成新的三巨头。这才是符合湖人队一贯“追求超级明星”风格的操作啊！
可是现在……他们竟然用一个全明星级别的中锋拜纳姆，换回来了一个全能但并非顶级得分手的侧翼伊戈达拉，和一个……尼古拉·武切维奇？
格伦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。哦，想起来了，76人去年的新秀，一个来自黑山的年轻中锋，上赛季场均只有55分，数据平平无奇。
虽然伊戈达拉是很不错的球员，防守顶级，也能组织，但他和拜纳姆的价值，似乎并不完全对等。
尤其是武切维奇，用一个全明星中锋换一个一年级新秀中锋？这……湖人队这笔交易，感觉有点亏啊？
詹姆斯·多兰也凑在一旁看完了这条消息。他先是和格伦一样，下意识地松了口气——只要不是吕喆签约湖人的消息就好。
然后，他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：“哼！吉姆·巴斯那个蠢货！肯定是被逼急了！用拜纳姆就换回来这么点东西？”
他似乎觉得，湖人队这笔“莫名其妙”的交易，意味着他们可能也遇到了困难，或许签下吕喆的计划受阻了？这让多兰感觉尼克斯似乎……还有那么一丝机会？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机会到底在哪里。
然而，格伦心头的困惑却迅速转变成了一种强烈的不安，一种不祥的预感！
湖人队不是傻子！吉姆·巴斯虽然冲动，但库普切克是经验丰富的老将！他们绝不会做明显亏本的买卖！
他们用这种方式交易掉拜纳姆，腾出了拜纳姆那高达1400多万的薪金空间，却没有换回另一个同等级别的球星……
这意味着什么？！
这意味着，湖人队极有可能已经锁定了他们的真正目标！他们清理空间，不是为了别人，而是为了……
格伦的心猛地一沉，额头上渗出了冷汗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嗡嗡……”
格伦的手机，再次震动！
屏幕上，又一条来自【woj alert (yahoo sports)】的消息推送弹了出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