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姨娘还是觉得,骆家的祖坟就是旺女儿,骆宴肯定能健康长大。

    长大后,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,平平安安到老,就算祖坟庇护了她,也是做母亲的唯一心愿。

    宋姨娘感受到了骆家的荣光,她愣是觉得自己与女儿都有了个保障,也很愉快。

    骆家喜气洋洋。只是根基还是太浅了,没怎么张扬。

    两位夫人请了亲朋吃饭;老夫人只是给菩萨上了三柱香,又开粥棚做善事,没有设宴。

    在镇南侯府接到圣旨时,骆宁就知晓了这个消息。

    她派人出去打听,果然听说是“护驾有功”。皇帝正愁不知怎么赏雍王,他自己请旨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王爷,这样是否太浪费了?”骆宁有点心疼。

    “无妨。这次本就是你的功劳。若不是你占卜,本王就中了计。”萧怀沣说。

    又细细看她,“你不高兴?”

    骆宁:“岂会?很高兴,只是替王爷可惜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先高兴,回头再可惜。”萧怀沣说,“要不然,高兴没高兴透、可惜也不算深。”

    骆宁失笑。

    见她笑了,萧怀沣便道,“咱们明日过去一趟,看望祖母。陶伯准备了贺礼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也去?”

    “闲来无事,陪你走走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那祖母更高兴了。”骆宁说,“希望她老人家多开心,长命百岁。”

    将来一起去韶阳。

    韶阳天气好,适合养病,也适合养老。

    大嫂还在那里。

    回去路上,骆宁很感激萧怀沣没忘记她大嫂。

    “……大嫂带着侄儿南下,一个妇人带着幼童,我偶尔也会担心旁人欺辱她。

    有了个诰命,哪怕只是五品,在小地方也是人上人,旁人巴结都来不及。大嫂可安心把孩子抚育成人。”骆宁说。

    萧怀沣想起,骆宁的大哥骆寅,是她亲手杀的。

    她偏偏又与大嫂感情不错。

    不知将来骆寅的儿子长大,是否会生怨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不忌惮骆寅的妻儿吗?”萧怀沣问。

    “大嫂知晓轻重,才打算远离京城。”骆宁说,“我只与大嫂亲厚,她帮过我的忙。”

    萧怀沣不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雍王陪着王妃归宁,镇南侯府又是一番忙碌。

    骆崇邺收拾一通,赶到了他们夫妻俩面前。

    骆宁只是在老夫人的院子,与两位婶母说说话。

    “……家里应该设宴,请三天戏班,才不辜负皇恩浩荡。”骆崇邺说。

    他试探着看骆宁和萧怀沣脸色。

    萧怀沣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骆宁则道:“祖母说了,不喜吵闹。得了诰命,是实打实的荣耀,哪怕不设宴,旁人也羡慕的。”

    骆崇邺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爹爹外头忙,您自去吧,我这边陪着祖母坐坐。”骆宁道。

    骆崇邺看向萧怀沣。

    萧怀沣没搭理他。

    骆家上下,一团喜气。骆宁这次还见到了骆崇邺的小妾周氏。

    眉目妖娆,有几分像骆宁的生母白氏。

    骆宁微微蹙眉。

    但她一句话也没说。

    雍王府的内院,王珺与郑嘉儿都知晓王爷陪着骆宁回镇南侯府了。

    郑嘉儿气得把茶盏砸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是侧妃。我本该跪拜天地的,偏偏骆宁从中作梗。我出不了门,她却可以让王爷陪着归宁,她凭什么?”

    郑嘉儿气得大骂,丝毫不顾满院子都是陌生的丫鬟仆妇,这些话回头王爷就知道。

    她真是受够了。

    “王爷受了伤,结果封赏的却是骆家,骆宁她凭什么?是她出身低微,让皇帝找了这么个借口。”郑嘉儿还说。

    这些话,王爷是否知晓还两说,王珺很快知道了。

    她这次,没觉得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她关起门静坐,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面无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