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怀沣不答,有点像个毛头小子,拉着女孩儿去赶热闹。

    骆宁随着他往后院。

    后院也不大,种了几株树,这个时节郁郁葱葱,树叶碧翠。

    花坛之后,有一簇爬墙的山藤,萧怀沣拉了骆宁过去看。

    翠叶间,挂了不少的红色小野果。

    “覆盆子?”

    红色小果子,酸酸甜甜的,以前在庄子上见过。

    没想到这里也有,还是这么一大片。

    七成都熟了。

    “尝尝,味道不错。”萧怀沣摘了一颗,塞她嘴里。

    骆宁也不介意没洗,反正野果就随便吃,无需太干净。

    这颗比较大,汁满偏甜微酸,舌尖被浸润着,似把喜悦含入口中了。

    “怎样?”萧怀沣问。

    “很好吃。”骆宁笑道。

    “可想要自己摘?本王叫管事的人都留着别动它,有些已经坏了。”他道。

    骆宁颔首。

    在旁边服侍的丫鬟递上来一只小小提篮。

    骆宁与萧怀沣把小果子都摘下来,偶尔偷吃一个;慢慢摘,缓缓说话,细风徐徐吹过。

    在骆宁的人生中,这样美好静谧的时刻,只在韶阳有过。

    她看一眼萧怀沣。

    萧怀沣专心致志,表情缓和,难得好心情。

    摘完回来,覆盆子被洗干净了,骆宁与秋华、蔺昭三个人分了吃。午饭前吃得有点开胃了,午饭就多吃了小半碗。

    下午她小憩。

    萧怀沣说他还有事,要去看看山头。

    “临近山头有个小围场,咱们明早去打猎。”萧怀沣说。

    骆宁道好。

    秋华帮她散了头发,她先休息。

    可能是走山路累了,也可能是中午吃得饱,骆宁这个午歇睡得很长,直到她感觉闷热。

    睁开眼,瞧见萧怀沣下颌,她被他搂在了怀里。

    他阖眼,也睡熟了。

    骆宁悄悄推开他,从床尾爬下去,喊丫鬟端水给她洗漱,她要起来了。

    她一动,萧怀沣也坐起来。

    下午,两个人在避暑山庄的山道上慢行。

    山林的阳光不冷不热,骆宁舒服自在。

    这个晚上,她突然想,其实是萧怀沣的态度很好,让她觉得很惬意,故而风景很美好。

    她有点担心,怕他在这么好的地方,会问她之前的问题。

    是否心甘情愿留下来做他的妻。

    还好,直到睡熟了,他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。

    仅仅带她散心。

    王爷严于律人,也严于律己。说叫她高兴,就果然处处令她开怀,不做半分多余的事。

    他时常太骄傲了,骆宁不敢想象他也可能放下自己的尊贵,去迁就旁人。

    对于这种性格的人而言,并不容易,他却做到了。

    骆宁会在这个瞬间钦佩他。

    翌日,天刚亮就去打猎。

    骆宁很幸运,打到了一只山鸡。

    萧怀沣带回来,叫山庄的管事做野山鸡汤。

    鸡汤无比鲜美,骆宁好奇问:“这是怎么做的?”

    她平素喝过的鸡汤,味道都不如这个好。

    萧怀沣尝了一口,同她说:“用了好几种山蘑菇一起熬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骆宁又喝了几口。

    她尝不出来,只知道好喝。

    她想送给祖母、太后尝尝,也想带回去给阿澜。

    可惜不好带。

    下次有空,陪她们一起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鸡汤还有吗?”骆宁问服侍的婆子。

    “还有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给外头蔺师父和我的丫鬟秋华各送一碗。”骆宁说。

    婆子应是。

    “你心上牵挂很多人。”萧怀沣突然说。

    骆宁:“这是必然的。难道王爷不牵挂旁人吗?”

    他的下属、幕僚,以及辰王和崔正卿,他也会想着他们吧?

    “本王需要忠诚;而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。你牵挂别人的时候,却不需要回报什么。”他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