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宁悄声说,她可以换个方式服侍他,仍被拒绝。

    因为他觉得,这些都是妥协,而他不想要这样结果。

    他去了趟净房。

    回来时,夫妻俩说话,萧怀沣又亲她。

    就这样闹了一个时辰,两个人都累了,慢慢睡着后,竟是一觉睡到了黄昏,醒来时照在后窗的夕照格外璀璨。

    睡得太多,夜里睡不着。

    幸而夜风里少了暑气,微凉,庭院又有一株桂花树早早开了花,浓香馥郁。

    两人散步,牵了长缨大将军,萧怀沣带着骆宁去了校场。

    他与几名王府护卫首领过招。

    骆宁与长缨大将军在旁边看。

    她一错不错看着他。

    看他挺拔英姿、看他流畅招数,看校场明角灯疏离光线下他好看的眉眼……

    再多看几眼,记在心上。

    这么一番折腾,回来洗了澡已是深夜,还是无睡意,故而两个人坐在临窗大炕上下棋。

    天南地北闲聊。

    朝政每日都说,这几日也没什么新鲜事,故而骆宁说起了胡七山。因为她叫秋华去胡家看了顾湛。

    胡七山的家眷先到京城,他自己则是这两日到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要把胡七山安排到京畿营。”萧怀沣同骆宁说。

    朝廷的军,分三种:府兵、禁军和藩镇兵。

    府兵是各处州府的,平时还需要种田;藩镇兵则是边陲的,不用种田,只需操练;另有一种,就是禁军。

    禁军是负责守卫京师的,配置优良、战斗力强。

    统领京畿营的,一般都是皇帝心腹,现在则是崔将军,崔太后的兄长,皇帝和萧怀沣的母舅。

    当年第一个拥护萧怀沣登基的,不是他大舅舅,而是执掌兵部、手持麟符的申国公、郑皇后的叔叔。

    “……大舅舅会同意让胡七山去京畿营吗?这个人,明眼人都知道是王爷心腹。”骆宁问。

    “还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预备如何说服大舅舅?”骆宁又问。

    萧怀沣:“去求求他。”

    骆宁:“……”

    萧怀沣眼睛微微一弯,示意骆宁可以收子了。

    骆宁眼睛都没看棋枰,就如此轻松赢了一盘。

    她知萧怀沣在故意逗她。

    他竟会逗她了。

    骆宁觉得自己招架不住,又觉得浮动笑意有点太放松了,就低垂眼睫,压抑着情绪。

    萧怀沣瞧见了,只当她以为自己故意不说实话,是不肯把军事上的安排同她讲,心里不快。

    他便道:“我的确是打算去和大舅舅聊聊。大舅舅未必没有求我的事。哪怕没有,在这个关口,大舅舅也会愿意卖个人情给我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继续道,“实在不行,就调胡七山去封地。”

    还说,“我是宁愿他留在京畿营。这天下的军营,京畿营是最严苛的,对他有利。”

    骆宁抬眸,眸光温软:“可需要我帮忙?”

    “怎么帮?”他很配合问。

    萧怀沣对骆宁很好。

    这也许是他的“战略”,可骆宁不反感。她实实在在得到了呵护。

    她最在意这点了。

    父母对她的轻视,她自幼就缺少这点偏爱。有个人慎重把她放在心尖上,她岂能不感动?

    只是害怕。

    没有勇气。

    怕自己不是命运的宠儿。怕上苍还要折磨她,叫她因此刻的情谊而做出错误决定,受尽前世那样的磋磨。

    骆宁不改初心。

    她想要做点什么,来回报萧怀沣对她的好。

    她不能牺牲的是亲人、性命;可以牺牲的是名誉、威望,甚至她的财产。

    恶名她可以背。

    怎么帮萧怀沣,自然是听命行事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听王爷吩咐。”骆宁说,“我可以去崔家走动,见见大舅母。王爷不能直接对大舅舅说得话,我与大舅妈能传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