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折腾、乳娘焦虑,朝槿姑姑顿时手忙脚乱的,手指勾住了骆宁的头发;骆宁吃痛,余光一直留意大皇子。

    大皇子似被吓到,猛地哭了。

    郑皇后不顾仪态,急忙起身,推开了乳娘,亲自蹲下来抱起孩子,小心翼翼哄着。

    大皇子哭起来也怯弱弱的,声气不高。

    宫婢们也来哄。

    朝槿姑姑松了手,衣袖却又勾到了骆宁的头发。她的发髻散了,金簪落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骆宁立马发现,金簪的流苏最旁边的一缕不见了。

    一个年轻机灵的宫婢抢先一步,替她捡了起来,又紧张看向她:“王妃,您没事吧?头发都乱了。”

    骆宁视线低垂,捧着发髻,只顾去看大皇子:“大皇子没吓到吧?”

    郑皇后笑容勉强:“没事,煜儿很乖的。”

    又看着骆宁的狼狈,脸上有些歉疚,“弟妹,叫你受惊了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话?大皇子乃尊贵之躯,他才要紧。”骆宁说。

    郑皇后点点头,继续哄大皇子。

    朝槿姑姑低声又恭敬对骆宁说:“王妃,您这边请,整整发髻。”

    骆宁便跟着她去了偏厅。

    宫婢还捧着骆宁的金簪,一路小心翼翼跟着。

    骆宁被人簇拥着,坐到了梳妆镜前。

    她不寻找自己的金簪,只是有点紧张与朝槿姑姑说话:“上次听闻大皇子受了惊吓就生病了,今天……”

    “王妃宽心,乳娘和皇后娘娘都在,又没什么大事,大皇子不会受惊的。”朝槿姑姑说。

    骆宁叹口气:“他是皇兄的独苗,是这天下苍生的指望。我着实大惊小怪了,姑姑勿要见笑。”

    “王妃大义,皇后娘娘只会高兴。”朝槿姑姑笑道。

    朝槿姑姑问:“王妃的首饰呢?”

    替骆宁梳头的宫婢,与捡了骆宁金簪的宫婢,不是同一个。

    梳头的宫婢的手很灵巧,很快替骆宁梳好了头发,从另一个宫婢手里接过金簪,替她骆宁戴好了。

    朝槿姑姑立在旁边,看了又看:“王妃真是绝色美人儿,世间难寻。眼睛尤其动人。”

    她这么说,听话的人注意力都会落在自己脸上、眼睛上。

    骆宁在镜中看着自己,没有朝头上望一眼,只是略微羞赧,又暗含一点得意:“姑姑过誉了。”

    待骆宁出来,大皇子已经哄好了,乳娘要抱着他回去。

    郑皇后扶了额角,一副很疲倦模样。

    “弟妹,今天不留你用膳。到了时辰,你去寿成宫吧,替本宫尽尽孝心,陪陪母后。”郑皇后说。

    骆宁道是。

    郑皇后又说,“方才对不住了,等会儿给你加菜。”

    骆宁再次道谢。

    她快要出门时,郑皇后还提醒她,别忘记了那三千亩良田的事。仿佛今日叫了她来,只有这么一件要紧事。

    骆宁应是,从坤宁宫离开。

    坤宁宫的小内侍送她,骆宁不动声色去了寿成宫。

    太后瞧见她回来,关心问:“怎样,你皇嫂跟你说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骆宁就把郑皇后的话,告诉了太后。

    郑皇后的要求,谈不上无理。条件甚至开得不错,补偿也丰厚。

    “郑氏想要那块田做祭田,你们霸占不让,将来也结仇,又是临近。若骆家没什么难处,割让也不错。”太后说。

    骆宁笑了笑:“我也这么想。除了不与郑氏结仇,也是想把这三千亩田‘出手’。”

    那三千亩良田,可是建宁侯府王家赔偿的。

    王家憋了一肚子气。

    哪日再提起那块田,怒火不息。犯不着为了这田,和两族都闹翻。

    还不如出手给郑家,换了同等价位的银子和良田,把这个“战利品”出手,不留隐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