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阳长公主就说,她要送一座血珊瑚给皇贵妃;骆宁就说,她送两只昂贵的玉花瓶。
这些摆件,是可以放在明面上,给自己抬身价的。
两人说妥,平阳长公主回去了。
回去还忍不住气愤。
她对着驸马说话就直白很多,痛骂了郑皇后一顿。
“……她怎变成了这副样子?阿宁不碍她的事。她明知阿宁是母后心尖上的人,又给了母后一命,她作践阿宁不是伤母后的心吗?亏得母后一直帮衬她、扶持她。”平阳长公主越说越不忿。
在平阳长公主看来,骆宁不是宫妃,与郑皇后走的不是同一条路。
驸马:“也许就是母后对雍王妃太好,才招惹这些祸事。”
平阳长公主:“母后对阿宁再好,也只是私情。大局上,母后一直辅佐郑氏的,她却这样叫母后伤心。”
驸马笑了笑:“阿淳,你可想过,皇后娘娘争的,就是这点私情呢?”
平阳长公主愣了下。
继而她眉目转冷,“什么都想要,这也太过分了。我从小便知,母后不许我弄权,才会给我如此多的偏宠。一旦我要权,又是不一样的待遇。
在皇宫,私情与权是两样东西。连我都懂,她做皇后的人能不懂吗?她连这个都计较,那母后白费心血栽培她了。”
驸马轻轻摸了摸她头发,劝她别恼,当心动了胎气。
第二天,平阳长公主和骆宁一起进宫去了。
两人给皇贵妃送礼,恭贺她又擢升。
骆宁初见陈氏,她眉目低垂跟在皇后身边,不争不抢、温柔可人;如今再看她,脸上笑容和煦温婉,没有得意的张狂。
她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女人。
“多谢长公主和王妃。”皇贵妃笑道。
平阳长公主又问,“大皇子如何了?”
“挺好,乳娘带着他歇午觉。”皇贵妃笑道,“这几日能吃能睡的,不闹人了。”
“阿弥陀佛,孩子没事才是万幸。”平阳长公主说。
这两日,很多外命妇请旨来恭贺,但没人敢提大皇子。
可能悄悄听说过大皇子中毒,但大皇子迁宫到了延福宫,皇后那厢是不满意的,外命妇们不敢明说,怕两头得罪。
只平阳长公主问了。
“这两日还在喝药。”皇贵妃说。
她提到“喝药”时,眼底才闪过一抹冷芒。
骆宁含笑陪坐旁边,没说什么。
恭贺毕,两人又去了寿成宫看太后。
太后告诉骆宁,坤宁宫死了两名宫婢,都是自尽的。皇后大受打击,病倒了。
朝槿姑姑被杖毙,原因没有对外说,保全皇后最后一点体面。
骆宁和平阳长公主从皇贵妃宫里出来,又去了寿成宫。
太后心情不错。叮嘱平阳好好养胎,又吩咐魏公公给公主府赏东西。
“母后,不赏阿宁一些东西吗?她这次受了惊。”公主说。
太后笑看向骆宁:“要赏的。只是诸事忙,暂时还没有顾上,哀家没忘记此事。”
骆宁也笑着说:“多谢母后,我等着数礼物了。每次收到母后赏赐的东西,都是最开心的,样样喜欢。”
平阳长公主说:“阿宁嘴真甜。”
太后笑起来。
笑容不算夸张,可眼睛亮得厉害,看得出她的开怀。
两人在寿成宫陪着太后用了午膳,一起出宫。
骆宁搀扶着平阳长公主,漫步而行。
八月下旬的阳光不烈,洒在宫墙甬道上,青砖翻出淡墨颜色。
“……我真想提出去看看皇后。而后想想算了,何必呢?”平阳长公主道。
闹成这样,去看她的落魄又有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