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傲护送陈昭回到了大理寺。

    大理寺的众人早已得到消息,纷纷站在门口,翘首以盼。

    当陈昭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,他们立刻迎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大人!”

    见陈昭走进去,众人躬身行礼,一口一个大人。

    沈峻见状,连忙快步上前,一脸关切地询问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您没事吧?”

    还没等陈昭开口回答,一旁的高敖已经抢先一步,笑着说道:

    “陈少卿能有什么事?陛下不仅让雍王将那个为非作歹的钱庄散了,还禁足他在家反思呢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,你们知道吗?陈少卿还让那个一贯吝啬的雍王吐了一次血,他要拿出一万两来赔偿你们大理寺的损失呢!”

    高敖的话音刚落,大理寺的众人立刻高声欢呼起来,无不兴高采烈。

    他们纷纷称赞道:

    “陈少卿好样的!能让雍王服软,已经是极其难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估计雍王现在鼻子都要气歪了,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。”

    “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!”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就在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,高敖的话锋突然一转,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:

    “不过,陈少卿这次当面顶撞,也惹怒了陛下。陛下让陈少卿三天内查清楚幽国使者被杀一案,不然……”

    沈峻闻言,心中一紧,连忙追问道:

    “我说高大人,话别说一半啊,不然会怎么样?”

    高敖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说道:

    “不然,就要将陈少卿的脑袋悬挂于午门之上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大理寺的众人顿时莫不骇然,一脸震惊。

    他们纷纷望向陈昭,只见他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,仿佛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陈昭轻轻抬手,示意众人安静下来,说道:

    “诸位,你们不要为我担心了,我们尽力查案便是了。无论前路多么艰难,只要我们团结一心,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。”

    众人齐齐点头。

    这时,杨修然缓缓走了过来,道:

    “陈钧,你这次算是大涨了我们大理寺的志气,老夫觉得大理寺上下全体同仁,也应该全力协助你破了这个案子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大理寺的人手,你尽管调动,无论是谁,都必须听从你的调遣。诸位你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等愿意听从陈少卿的调遣!”

    众人齐声躬身道。

    陈昭微微一笑,向众人拱手致谢:

    “那就是多谢诸位了。有你们在,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成功。”

    随后,陈昭进去了大理寺。

    杨修然看着陈昭离开的背影,眼神之中掠过一抹深思。

    他作为大理寺卿,不可能什么都不做,这必然会被人说成薄凉。

    这在官场上,同样也是大忌。

    要是同僚出了事,你作壁上观,或是落井下石,那必定会被人认为是小人。

    他还想更进一步,自然要在官场上落个好名声。

    所以,他放下成见,让大理寺的人暂时尽归陈昭调动。

    更何况,他还要陈昭去破那个刺杀案。

    他已经让霍安将卷宗送过去了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陈昭何时开始调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陈昭转身走向房间,去看望受伤的薛平。

    此刻,薛平正坐在软榻上,一旁的大夫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伤口。

    看到陈昭走进来,薛平猛地站了起来,由于动作过大,痛得他龇牙咧嘴:

    “陈少卿,你没事吧?我还以为你出事了。”

    陈昭笑着摇了摇头:

    “我没事,雍王已经被陛下禁足在家了,暂时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。你也可以安心养伤了。”

    薛平闻言,点了点头,脸色依旧阴沉:

    “那雍王实在是欺人太甚。一年前,我爹任北庭都护府大都护时,正跟大息国交战,就是他负责押送军粮。”

    “结果一夜之间,军粮竟然不翼而飞,我爹因此吃了败仗,所以被罢官了。”

    陈昭恍然。

    难怪薛平跟雍王看不顺眼了。

    原来其父罢官跟雍王有关。

    “军粮不翼而飞?竟然有如此离奇的事情?”

    陈昭闻言一愣。

    薛平紧握双拳,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是啊,陈少卿,当时雍王身为西北道行军总管,肩负着粮草押运的重任。”

    “那批粮食在安州府粮库内,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。”

    “事后,雍王虽然也被罢免了官职,但我父亲因粮草短缺,无奈吃了败仗,同样被免职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心里一直有个结,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语气更加坚定:

    “经过我自己的一番调查,种种迹象表明,此事多半与雍王脱不了干系。”

    “此人贪婪成性,为了私利,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严重怀疑,他是将那批军粮偷偷盗卖,中饱私囊了。”

    陈昭听后,眉头紧锁,沉思片刻后道:

    “话虽如此,但也不能仅凭猜测就一口咬定是雍王所为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,那么大一批粮食,突然之间不翼而飞,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。”

    “其中,定有我们尚未发现的蹊跷之处。”

    陈昭细想了下,觉得此事太过荒唐了。

    那么多军粮堆放在粮仓,怎么可能不翼而飞?

    况且,一般这种地方都是重兵把守,而且有人严密监视。

    除非有内贼,收买了很多人,办这件事。

    似乎也只有雍王有能力能够办到这件事。

    不过,雍王这样做,实在太明显了,也断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了。

    西北行军总管,名义上有节制西北所有的军事行动的权力,可不只是运送军粮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就连北庭都护府、安西都护府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西北行军总管的节制。

    而且,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由亲王级别的官员担任。

    一般都会加授平章政事、尚书仆射的官职或是虚职。

    地位堪比宰相,甚至要比宰相略高半个级别。

    可是,此事之后,雍王被一撸到底,什么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他似乎又不可能做这件事。

    其实,这个案子说到底,是要查清楚,这批军粮如何消失了?

    以及这批军粮最后的流向去哪了?

    要是想解开这些谜团,恐怕也只能去安州府一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