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家少爷走过来,看向陈昭,笑了声,道:

    “陈公子,没想到你还会刑名之学?”

    陈昭淡淡一笑,道:“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。”

    郭家少爷眉头一沉,好奇地问道:“你认为这是谁所为?”

    “是啊!你认为这是谁所为!我饶不了这个人。”

    张富商揉了揉胸膛,面带苦笑地走到陈昭的面前。

    陈昭扫了眼张富商,询问道:“你没事吧。”

    张富商强忍疼痛,摇了摇头,道:

    “我没什么大碍。只是肺部有些不舒服,刚才被那疯马撞得一个结实。我带了药膏,等下回房敷一敷,兴许能好。”

    陈昭点了点头,道:“那你问问驿站的驿丞,附近是否有大夫。你这个还是请大夫看看最好。”

    张富商抱拳一礼,道:“多谢了。”

    郭家少爷道:“我说陈公子,你别岔开话题,你觉得这是何人所为?”

    陈昭笑了笑,道:“我怎么知道?这驿站内人这么多,谁都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刚刚还分析得头头是道。”

    郭家少爷背着手,脸色一沉,继续道:“莫非有人针对我?”

    哒哒哒!

    这时,那名校尉骑着马从泥泞的小道上走过来,他翻身下马,说道:

    “这匹马被我带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,这是我的马啊!我的马!”

    张富商热情地走过去,对着那名校尉躬身行礼,道:

    “多谢军爷了。这位军爷真是神威,居然制服了疯马。”

    校尉露出得意的笑容,拍拍马背,道:

    “只是小意思而已。你的马还真是不错啊。”

    张富商嘿嘿一笑,道:

    “这可是我花大价钱购得的西域良驹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马?”

    郭家少爷问道。

    校尉摇摇头,说道:

    “我只看到一匹,其他马寻不到了,这天黑路滑,哪里知道这些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。”

    郭家少爷怒道:“我不管,我要寻得我的马!”

    小吏走过来,苦笑道:

    “郭家少爷,这天寒地冻,又是下雨天,这夜里如何能寻得马匹!还是等明天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都是你这个破驿站搞出来的事情。你这个驿丞是怎么当的?简直是一个窝囊废!”

    郭家少爷怒骂道。

    小吏连连点头,苦笑着不敢反驳。

    他知道这位郭家少爷的身份,那可不是一般人,得罪他,显然没有好果子吃。

    等郭家少爷骂完了之后,小吏这才开口说道:

    “郭家少爷,等天一亮,小老儿便带人去寻马。

    你放心,这一带的情况,没有比我更熟悉了。

    我肯定能够将你的马寻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哼!寻不到,你这驿丞别想当了。”

    郭家少爷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这位爷还真是难伺候!”小吏摇头道。

    陈昭扫了眼众人,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,然后回房了。

    回去后,他直接回房了。

    严映雪敲开房门,走了进来,说道:

    “大人,你怎么看这件事?”

    陈昭皱着眉头,思索片刻,道:

    “我也不清楚,但是这红磷粉乃是朝廷管控之物,一般用于军队里面。至于这红磷粉如何出现在马厩之中,我看是有人故意为之。”

    严映雪眼前一亮,笑吟吟地说道:

    “那就是跟那个折冲府的校尉有关。他刚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。而你说红磷粉只有军队在用,他又是军中之人,说明他的嫌疑是最大的,肯定是他所为。”

    陈昭抿了口茶,眉头微蹙,沉吟道:

    “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?难道是为了盗马?如果是为了盗马,为何又将张富商的马匹给牵回来?而且我有一种直觉,感觉这校尉并非军中之人,倒是有些像是江洋大盗。”

    严映雪疑惑地问道:“大人,你为何说那个人是江洋大盗?”

    陈昭沉声道:

    “你可还记得那人的刀鞘上有一道青龙纹吗?

    一般军士的横刀之上的刀鞘是严禁出现龙纹之类的标记。

    只有皇室成员或是身边的亲信的随身刀具才能有此物。

    我看他腰间悬挂了折冲府校尉的腰牌,想来应该是一名校尉。

    应该不至于知法犯法。

    更何况他身为折冲府的校尉,身边竟然没有一名随从,你觉得这件事合理吗?”

    “对啊!他身为校尉,就算是小地方的折冲府,那也是大官了,身边却连一名随从都没有,实在不合常理。”

    严映雪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雪儿,你尽快回去休息吧。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。”

    陈昭摆摆手道。

    严映雪抱拳一礼,道:

    “那大人晚上留点神,有什么事情立马叫我。”

    言罢,严映雪纤腰一扭,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夜色深沉,驿站内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陈昭吹熄了烛火,躺在床上,却始终无法入眠。

    窗外风声渐起,夹杂着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,显得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他闭目养神,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今日的种种异常。

    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企图呢?

    突然,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宁静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!”

    那声音尖锐而急促。

    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咒骂声。

    陈昭猛地从床上坐起,眼神一凛,迅速披上外衣,抓起桌上的横刀,猛地推开房门。

    走廊上一片昏暗,只有几根残烛在风中摇曳,映出斑驳的光影。

    他贴着墙壁,屏息凝神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。

    声音是从郭家少爷的房间传来的。

    还未靠近,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他心中一沉,握紧了手中的刀柄,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。

    房内一片狼藉,烛台倒在地上,烛火早已熄灭,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映出一地凌乱的影子。

    郭家少爷的身躯倒在血泊中,胸口插着一把匕首,鲜血正汩汩流出,染红了他的锦袍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瞪得极大,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可置信的神情。

    陈昭迅速扫视四周,发现窗户大开,夜风灌入,吹得窗帘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显然,凶手是从窗户逃走的。

    他蹲下身,探了探郭家少爷的鼻息,已经气绝身亡。

    那两名侍女也死了。

    陈昭眉头紧锁,低声自语:“果然出事了……”

    突然,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