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0章 不要见怪

    陈昭身形如电,手中横刀一转,刀背重重拍在乌蒙脖颈处。

    乌蒙闷哼一声,肥胖的身躯轰然倒地,溅起一片尘土。

    “都住手!”

    陈昭一脚踏在乌蒙背上,横刀架在他后颈,声如雷霆,“乌苗寨的人听着!再敢妄动,你们寨主性命不保!”

    城门前霎时一静。

    乌苗寨众人面面相觑,手中兵刃渐渐垂下。

    乌云珠脸色惨白,尖声叫道:“阿爹!”

    “放下兵器!”

    陈昭厉喝,刀锋在乌蒙颈间压出一道血线,“本官只数三声!”

    “一!”

    哐当——第一把苗刀落地。

    “二!”

    数十把兵刃接连砸在青石板上。

    “三!”

    最后几个顽固分子也在牟寨主的瞪视下松开刀柄。

    就在众人松口气时,乌云珠突然从马鞍下抽出一柄淬毒短刃!

    她眼中闪过怨毒之色,猛地朝陈昭后背掷去:

    “狗官去死!”

    “大人小心!”

    沈峻惊呼。

    陈昭头也不回,反手一抄,稳稳接住飞刃。

    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,他身形一闪,已到乌云珠马前,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她手腕。

    啪!

    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乌云珠脸上,打得她发髻散落,银冠飞出去老远。

    乌蒙此时悠悠转醒,看到女儿红肿的脸颊和满地兵器,顿时面如死灰。

    仡老趁机上前,喝道:“乌蒙,事到如今,你有什么可说的?”

    乌蒙咬牙道:“呵呵,你们有本事杀了我!”

    陈昭冷眼看着乌蒙,沉声道:

    “我不会杀你,我要让你亲眼看着马文才伏法!”

    他转头对沈峻喝道:“把这些人都押下去,严加看管!”

    沈峻抱拳领命,立即带人将乌蒙、乌云珠以及乌苗寨众人全部收押。

    陈昭大步回到公审高台,目光如电,扫过台下群情激愤的百姓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从怀中取出早已写好的判书,朗声宣读:

    “经查证,马文才私开银矿、残害矿工、奸杀妇女,罪大恶极!

    周福安强占民田、强买药材、私设刑堂、草菅人命,恶贯满盈!

    卢明德放高利贷、逼死人命、贩卖人口,天理难容!”

    他每念一句,台下百姓的呼声就更高一分。

    当陈昭最后掷地有声地宣布:

    “依《大周律》,判处马文才、周福安、卢明德等一干人犯——斩立决!”

    台下的百姓都沸腾了。

    “青天大老爷!”

    “苍天有眼啊!”

    百姓们哭喊着跪倒一片。

    马文才、周福安等人依旧嘴硬,痛骂不休!

    午时三刻,刑场上。

    马文才等人被按在断头台上,刽子手已经举起明晃晃的鬼头刀。

    原来高高在上的贵人们,此刻都吓得腿软,有些甚至湿了裤裆。

    周福安不再嘴硬,一个劲地向陈昭求饶。

    马文雄倒是嘴硬,依旧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而马文才和马老爷一对父子,却哭成了一团。

    就在陈昭动手要行刑的时候,突然传来了一道轰鸣的马蹄声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“刀下留人!”

    一队骑兵疾驰而来,为首之人高举鎏金令牌,喝道:

    “秦刺史到!”

    人群顿时骚动起来。

    沈峻一路小跑过来,贴着陈昭的耳边,低声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没来得及通知你。你留守城门口的衙役一看到秦刺史的官轿吓得当场腿软,根本不敢阻拦。”

    陈昭哑然一笑,道:“没想到千算万算,还是走漏了风声。”

    沈峻眸光一凝,沉声道:

    “还记得那日行刺您的女刺客吧。应该是她通知了秦刺史。”

    陈昭一拍脑门,叹道:“我差点忘记这件事了。这秦刺史插手此案,那就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马文才等人看到秦刺史的官轿后,欣喜若狂,掩面长泣。

    只见一顶八抬大轿缓缓停下,一位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,阴沉着脸走下轿来。

    周遭百姓见到秦刺史,慑于威严,还是跪下行礼。

    陈昭急忙走上前,拱手道:

    “下官拜见秦刺史。”

    秦召敏目光扫视周围,负手而立,冷哼一声,道:

    “白县令呢,他为何不亲自迎接本府?”

    陈昭淡淡道:

    “白县令是涉案人员,暂时无法迎接。”

    秦召敏闻言,勃然大怒,额头青筋暴跳,喝道:

    “陈昭,你身为区区县尉,居然扣押县令,实在太过儿戏。”

    突然,他眼神一凛,话锋一转,喝道:

    “你身为从九品下小小县尉,见到本官,为何不跪迎?”

    陈昭心头一震。

    显然这个秦召敏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。

    自己岂能就范?

    一旦就范,那案子恐怕要被他给推翻了。

    陈昭笑了笑,道:

    “卑职愚钝,我大周好像没有下官见到上官要行跪礼的说法!”

    秦刺史冷笑几声,道:

    “你以为这里是哪里?这里是岭南。”

    陈昭老神在在,淡淡一笑,道:

    “也就说在岭南这下官见到上官要行跪礼?”

    秦召敏傲然而立,喝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陈昭轻笑一声,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官凭,说道:

    “那就请秦刺史向我行跪礼吧。”

    在场的人莫不瞪大了眼睛,一脸震惊。

    秦刺史身边的一位都尉持刀上前,坚甲铿锵,厉声喝道:

    “陈昭你区区一个九品官居然要刺史跪迎你,这是何道理?”

    陈昭将官凭亮了出来,淡淡道:

    “诸位,我陈昭来岭南前,受了长宁公主的册封。

    她封我为公主府的司马,这官阶是四品。

    秦刺史是下州刺史,官阶不过从六品,而我公主府驸马,官阶在他之上。

    如果要行跪礼的话,那秦刺史是不是该向我行礼?”

    秦召敏等人,闻言脸色一变,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那名都尉一把将陈昭手中的官凭夺了过来,拿到秦召敏的面前。

    一看到官凭大印,秦召敏猛地嘴角抽搐,冷汗直流。

    这上面还真的是公主府的大印。

    谁也没想到这该死的陈昭居然还有另外一层身份。

    四品的公主府司马!

    四品啊!

    虽然不是朝廷任命的官职,只是公主府的属官,可那也是四品啊。

    他终其奋斗一生也未必能够达到这种高官之位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适才相戏耳。”

    秦刺史脸色变幻连连,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,道:

    “陈大人,莫要见怪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