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昭闻言,心中早有计较。

    他拍了拍张少鹏的肩膀,笑道:

    “张团长不必担忧,两百人已足够。你只需守好县衙即可。其余之事,我自有安排。”

    张少鹏见陈昭胸有成竹,便也不再多言,抱拳应道:

    “是!大人放心,末将定当竭尽全力,守好县衙!”

    这时,王元德神色慌张地凑到陈昭身旁,压低声音道:

    “陈大人,您这一下将刘璋给抓了,那刘家岂能善罢甘休啊!

    刘家在威县势力盘根错节,手段狠辣。

    他们定会疯狂反扑,咱们可得早作打算呐!”

    陈昭神色平静,转过身,沉声道:

    “你不必如此惊慌,此事我自有主张。

    当下,你莫要再问其他,速速安排下去,在威县各处张贴告示。”

    王元德连忙点头应道:

    “是,大人。只是这告示内容……”

    陈昭略作思索,便条理清晰地吩咐道:

    “告示之上,首行以醒目大字写明朝廷恩典,特赦良机。

    接着阐述,朝廷念及威县百姓饱受刘家欺压之苦,为伸张正义,特颁布此令。

    凡曾被在刘家为奴者,或知晓刘家罪行、愿挺身而出指证之人,皆可前来县衙登记……”

    没等陈昭说完,王元德上前打断,苦笑一声,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您真要颁布此告示?可有官署作保?”

    陈昭拿出了郑伯安给自己的令牌,道:

    “这是巡查使给我的令牌,令我全权处理威县的一切事务,你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  王元德想伸手拿令牌到眼前看看,却见陈昭将令牌收起来,道:

    “我们进屋再说。”

    王元德只能作罢,跟着陈昭进入了屋内。

    县衙内。

    陈昭端坐于主位,王元德、沈峻、张少鹏、张禄等人等人在下首两侧站立。

    陈昭目光扫视众人,淡淡道:

    “此次刘家之事,关系威县百姓安危、朝廷法度尊严,本官欲颁布告示,以正视听,以安民心。”

    王元德躬身一礼,瞥了眼陈昭后,干笑一声,道:

    “大人请讲,本官定当铭记于心。”

    陈昭手指敲着案桌,朗声道:

    “其一,赦奴籍令。

    刘家在威县横行多年,强掳众多百姓为奴。

    凡刘家庄户、土兵、仆役等,若愿指证刘家罪行,即刻削除奴籍,编入民户,从此恢复自由之身。

    但凡脱籍者,每人赐十亩上等水田,且免赋税三年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王元德嘴角一抽,面带苦笑,这是要挖土司的根啊。

    陈昭接着说道:

    “其二,举报告赏。

    若有能举发刘家私藏军械者,赏银五十两。

    刘家私藏军械,图谋不轨,此乃重罪,若有人能提供线索,当重赏以彰其功。

    揭发刘家侵占田产者,赏银五十两。

    擒拿刘家要犯者,按擒获之人官职赏银百两至千两。”

    张少鹏笑了笑,抱拳一礼,大声道:

    “大人英明!如此重赏之下,必有人愿意挺身而出,为朝廷效力。”

    陈昭端起茶杯,扫了眼王元德,道:

    “其三,设申冤鼓。

    即日起于县衙门口设申冤鼓,本官将亲审案件,让百姓有冤可诉,有苦可言。

    凡受刘家欺压者,皆可至县衙领取安身银二两,以解燃眉之急。”

    王元德苦笑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我们县衙可没有多少银子啊!”

    陈昭笑了笑,道:

    “我自有办法解决此事,你不要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顿时,王元德露出了疑惑的眼神。

    顿了顿,陈昭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其四,限期从宽。

    自本告示张贴之日起,三日内愿意脱籍者,额外加赏稻种三石,助其春耕生产,可去县学入读。

    不过,若有冥顽不灵、助纣为虐者。

    按《大周律》谋逆罪论处,定斩不饶,以儆效尤。”

    王元德闻言,额头上冒出了冷汗,道:

    “大人,你真要颁布这个告示?”

    陈昭拍案而起,喝道:

    “王元德,那刘璋是何等地嚣张跋扈,已经完全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。

    此獠公然威胁,甚至要动手杀害朝廷官员,此等行径,十恶不赦。

    现在朝廷的威严荡然无存!”

    本来陈昭也不想这么做。

    可是那刘璋的嚣张让他明白,以普通的方法根本不起什么效果。

    王元德闻言,顿时苦笑连连,汗流浃背。

    陈昭看向了张禄,道:

    “张县尉,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,你将县衙的衙役全部派出来,贴出告示。

    并且,你要将告示的内容告诉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,务必要将告示的内容通知给每个村子。”

    张禄拱手一礼,道:“遵命!”

    张禄和张少鹏离开后,王元德长叹一声,愁眉苦脸道:

    “大人,这银子、米粮、良田的事情该如何解决啊!县衙库房里可没这么多存银……”

    “够了!”

    陈昭一摆手打断他,“我自有办法筹措,你先去张贴告示!”

    待众人退下后,沈峻凑近低声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,要颁布如此激进的告示?”

    陈昭眼中寒光闪烁,怒道:

    “我不过是快刀斩乱麻。

    那刘璋的嚣张,你也看见了,这些土司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若按部就班处置,等他们回过神联手反扑,我们根本没有胜算。

    但是,这些畜生根本不是人!

    乱世需要用重典!”

    突然,陈昭眼神一凛,迸发出冰冷的寒光,沈峻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。

    他平复心情之后,走到窗前,望着天边,道:

    “不如趁其不备,先发制人。”

    沈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道:

    “可郑大人没有通知此事,而且刘家也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
    陈昭冷笑一声,道:

    “刘璋还在我手上,这就是我们的筹码。”

    刘家庄园内。

    刘崇山正与几位心腹商议要事,忽见管家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。

    管家面如土色,惊叫道:

    “老爷!大事不好了!

    二公子……二公子被那姓陈的狗官给抓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刘崇山猛地站起,手中茶盏被摔得粉碎。

    这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双目圆睁,额角青筋暴起,道:

    “璋儿带了一百精兵,怎会被抓?”

    管家咬着牙,道:“那狗官调动了驻军?”

    “什么?他居然调动了驻军?”

    刘崇山顿时瞪大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