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5章 受人指使

    张海山脸色一白,气得双手猛地颤抖,想要反驳。

    可陈昭毕竟是上官,所以只能暗暗握紧拳头。

    陈昭沉声道:

    “张大人,这王景辉手无缚鸡之力,如何能将那匕首深深刺入死者体内五寸五?”

    张海山大声道:

    “这王景辉二十出头,身强力壮,怎么可能会手无缚鸡之力?”

    王景辉挣扎着抬起头,虚弱地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我真的手无缚鸡之力,我的右手……早年因意外受伤,至今仍无法使力……我真的……没有杀我父亲……”

    张海山在一旁,脸色变幻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陈昭会注意到这个细节。

    更没想到王景辉的右手居然受过伤。

    “王景辉,把你的右手伸出来。”

    陈昭沉声道。

    王景辉颤巍巍伸出右手,只见手腕处一道狰狞的疤痕蜿蜒而上。

    他虚弱地说道:

    “五年前,我乘船的时候被缆绳绞伤经脉,至今使不上力。”

    张海山看到伤口,脸色很难看,道:

    “陈大人,即便他右手受伤,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作案的可能。

    或许,他用了左手,又或者,他找了帮手。”

    陈昭眼神一寒,道:

    “张大人,你确定王老爷那伤口是右手所为?

    你不是带了仵作勘验尸体了吗?

    对了,你又是如何知道那床底有密信的?

    你非要逮着王景辉不放,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?”

    张海山被陈昭这一问,问得脸色一白,他连忙辩解道:

    “陈大人,下官不过是想尽快查明真相,还王家一个公道,何来……何来不可告人的目的?”

    陈昭问道:“仵作何在?”

    那仵作走了出来,战战兢兢地望着陈昭,道:

    “禀大人,在下乃是仵作。”

    陈昭点头,道:

    “那你认为凶手用的是右手还是左手?

    你作为仵作不会连这一点都判断不出来吧。

    这左右手下刀,凶器角度偏移的方向可是不同的。”

    仵作浑身一颤,看了眼陈昭,不由地感叹陈昭的专业,又看了眼张海山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
    顿了顿,他苦笑一声,道:“应该是右手!”

    张海山腾地站起身,大叫道:

    “真的是右手?”

    仵作点点头,道:“真的是右手!”

    陈昭冷哼一声,道:

    “张大人若不信,不如我们做个试验。”

    张海山眉头一皱,问道:“陈大人,你打算怎么做?”

    陈昭并未答话,而是转头对两名亲兵吩咐,道:

    “你们去集市买头刚宰的肥猪来,要连皮带骨整头的。”

    张海山恍然大悟,道:

    “原来是要用肥猪做试验,那好吧。”

    他挥了挥手,让书吏领着两个亲兵过去购买死猪。

    天色渐亮时,一头两百斤重的死猪被抬进院子。

    陈昭指着猪胸,笑了笑,道:

    “请张大人用这把凶器,刺入五寸五深试试。”

    张海山不屑地拿起匕首,用力一刺。

    刀刃仅入肉四寸就卡住了。

    他涨红了脸,连试三次都未能达标。

    陈昭笑了笑,道:

    “张大人,你现在明白了吗?能刺出这等伤口的,必是常年干力气活的壮年男子。而张大人养尊处优,岂能有这般气力?”

    张海山顿时一脸尴尬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陈昭又看向了王景辉,说道:“你来试试!”

    王景辉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刀,试了几次,都没有办法达到四寸。

    陈昭见状,转身对张海山说道:

    “张大人,这王景辉手无缚鸡之力,且右手受伤,根本无法将匕首刺入如此深度。由此可见,他绝非凶手。”

    张海山苦笑摇头,连忙向陈昭赔罪道:

    “陈大人,下官一时糊涂,差点冤枉了好人。还望陈大人大人有大量,不要与下官计较。”

    陈昭摆了摆手,道:

    “张大人,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,而非主观臆断。

    你身为官员,更应谨慎行事,以免冤枉无辜。

    还请张大人告知,那封密信是何人告知于你的!”

    张海山微微一怔,干笑一声,答道:

    “回……回大人,是王家来报案的小厮亲口所言。”

    他转过身,突然扬声朝院外喝道:

    “来人!把来报案的小厮带上来!”

    不过片刻,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瘦小少年便被衙役推搡着跌进花厅内。

    那小厮一瞧见满院子的人,又见陈昭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,吓得双腿一软,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。

    陈昭双手抱臂,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厮,淡淡道:

    “抬起头来,本官问你,那封密信之事,可是你告知张大人的?”

    小厮战战兢兢地抬起头,嘴唇哆嗦着道:“是……是小的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陈昭目光一凛,问道:

    “你从何处得知那密信之事?又为何要告知张大人?”

    小厮惊恐地瞪大双眼,突然砰地磕起头来,边磕边哭喊道:

    “大人饶命啊!小的……小的也是受人指使!

    是黄管家,黄管家他交代小的这样说的!

    他说只要小的照做,就给小的五两银子。

    小的一时鬼迷心窍,就……就答应了!”

    张海山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,气得冒烟。

    他恼羞成怒地指着小厮,喝道:

    “你这混账东西,竟敢谎报消息,害本官险些铸成大错!”

    陈昭吩咐道:“那将黄管家带过来!”

    那黄管家正是侍候王老爷的那位老仆。

    老仆被人带进花厅,一看到小厮跪在地上求饶,便察觉到不对劲。

    王景辉原本瘫坐在一旁,此刻见老仆被带进来,气得火冒三丈,怒道:

    “老东西!你居然敢栽赃陷害我!

    我平日里待你不薄,你为何要如此害我?

    我手无缚鸡之力,右手还受过伤,如何能杀我父亲?

    你如此污蔑我,到底是何居心!”

    老仆被王景辉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,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却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王景辉步步紧逼,声音中带着哭腔,道:

    “你说啊!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到底是谁要害我!”

    老仆跪在地上,掩面长叹,道:“人是我杀的!”

    众人皆是一惊。

    张海山瞪大了双眼,喝道:

    “人是你杀的?你是怎么杀的王老爷?快从实招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