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一步说话?”
陈昭微微皱眉。
随后,白凤凰将陈昭拉到了一边。
陈昭拱手道:
“公主殿下,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讲的?”
白凤凰清眸如刀,扫了眼洪宇舟和崔远两人,而后朝着陈昭点点头,道:
“不错,我不相信此二人,我怀疑我哥哥的死,他们可能参与了。
在这里,我只相信你一人,你可知道,当初陛下曾经有意将我许配给你。”
陈昭微微一愣,不由地眼神一滞,望着白凤凰清纯柔嫩的脸颊,道:
“赐婚?”
白凤凰被陈昭盯着,有些不好意思,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晕,朝着陈昭点了点头,道:
“是的,陛下当初是这个意思,不过我……”
说到这里,白凤凰咬了下薄薄的唇角,“我喜欢比较勇猛的男子,我觉得你是一个文官,哪里当得起威猛二字?所以此事就被我拒绝了。只是没想到你原来是深藏不漏,直到岭南那边的消息传来,我才知道你如此勇猛,听说你每次打战,都冲锋在前。”
陈昭被这番话弄得有些不适,怎么突然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了。
李妙真还真是有意思,居然想给他赐婚!
白凤凰还要再说,却见陈昭淡笑着摆手,道:
“公主还是说回案情吧,你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吗?”
白凤凰神色陡然一凝,点头道:
“跟在我哥身边的是一位三位仆人,他们都是我南诏国人,而钟祥叔是老仆了。
钟祥叔自幼便跟随我哥,其他两位是我哥入读国子监,便一直在我哥身边伺候。
可是我哥遇害半年前,钟祥叔便离奇死亡了。
另外两位仆人,一人三个月前便下落不明了。
而另外一人倒是还在,但是我怀疑他被人收买了。
我怀疑就是他暗中毒害了我哥。”
陈昭闻言,眉头一皱,急声道:
“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?”
白凤凰挑了下柳叶眉,冷瞥了眼崔远,道:
“此人名叫步云健,也是我南诏人,曾经在宫中担任过侍卫,在我哥身边担任仆役,也是精挑细选的。
不过此人在崔远的手上,我多次索要,都没能要过来,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。”
陈昭听完,点了点头,道:
“我明白了。”
忽然,他的眼神掠过一道锐光,又说道:
“公主殿下,不知道你这位阿兄可有继承王位的希望?”
白凤凰整个人一怔,瞬间明白了陈昭这句话的意思,撅着嘴,怒道:
“陈少卿,莫非你怀疑我阿兄是死于南诏内部斗争?
我父王有六个儿子,而且我阿兄早就宣布不愿意参与王位争夺了。
另外,我们南诏信仰佛教,要想继承王位还需要去天龙寺剃发修行三年,并且得到天龙寺长老的认可。
所以,我阿兄的死应该跟我们南诏的内部没关系。”
说完话,白凤凰不太高兴地瞪了眼陈昭。
陈昭坦然一笑,摆摆手,道:
“公主殿下,你不要生气,我只是问问而已。
这断案需要大胆假设,合理推敲,才能破案。”
白凤凰微微收敛怒气,点点头,声音缓和了几分,道:
“我信你,你说该怎么做,我都听你的。”
陈昭不再多言,而是走到崔远的面前,道:
“崔大人,听说伺候白大人的仆人步云健如今在你的手上?”
崔远笑了笑,答道:
“正是,陈大人若是要问话,我传唤他过来便是了。”
崔远当即命人去传唤步云健。
不多时,一个身着灰布短衫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。
他身形瘦削,面色苍白,眼神闪烁不定,见到众人时明显瑟缩了一下。
“小人步云健,见过各位大人。”
他跪伏在地,声音发颤。
陈昭上下打量此人,示意他起身,问道:
“步云健,白大人死的那晚,你在何处?”
步云健站起身,低着头答道:
“回大人,那晚小人正在后院煎药。
主子那时候咯血严重,每日戌时都要服药。
我送完药,便回房休息了,等我第二天过去的时候,才发现主子他已经走了。”
说完,步云健以泪掩面,嚎啕大哭。
陈昭背着手,眼神如剑盯着他,又问道:
“煎的是什么药?药方从何而来?”
步云健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药方,道:
“是……是仁心堂李大夫开的方子。就是这个。小人每日都按方煎药,从未出错。”
陈昭接过药方,与之前在书房发现的那张比对,确实一模一样。
他又问道:“白大人平日生活起居如何?可有什么异常?”
步云健犹豫了一下,道:
“主子一向作息规律,只是……只是半年前开始,夜里常做噩梦,有时会突然惊醒。”
陈昭目光一凝,道:“哦?可知道梦到什么?”
步云健摇头道:“小人不知。主子从不提起,只是醒来后常要喝安神茶。”
陈昭继续追问:“白大人近来与什么人接触较多?”
步云健偷瞄了崔远一眼,低声道:
“多是衙门里的同僚,还有……还有漕运上的几位大商人。”
“具体是哪几位?”
“周家、郑家,还有洛州几位胡家、马家等。”
步云健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陈昭突然话锋一转,问道:“你伺候白大人多久了?”
步云健答道:“回大人,整整十年了。从主子在国子监读书时,小人就跟着了。”
陈昭问道:“那你可知道,白大人书房里有个暗格?”
步云健浑身一颤,脸色瞬间煞白,道:
“暗……暗格?小人不知……”
陈昭眯起眼睛,突然厉声喝道:
“步云健!你可知欺瞒本官是何罪?白大人待你恩重如山,你竟敢谋害于他?”
步云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,道:
“大人明鉴!小人冤枉啊!小人怎敢害主子啊!”
陈昭冷笑道:
“我看定然是你下毒谋害了你们的家主子!若是不说实话,大刑伺候!”
步云健连连摇头,嚎啕大哭,道:
“真的不是我,跟我没关系啊,我什么也不知道啊。”
崔远斜睨了眼陈昭,笑道:
“我原以为陈大人断案如神,却没想到也是一名酷吏。”
陈昭嘴角微微上扬,陡然喝道:
“崔大人,本官审案,还轮不到你来置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