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伙说干就干。
西北角的村民们再也不必到别的区打工了。
张木匠的墨斗在梁木上,弹出了黑线。
刘阿哥踩着梯子修补茅草屋顶。
陆烬手持图纸站在坡地上,指挥汉子们用锄头勾勒出梯田的轮廓。
泥浆飞溅间。
沼泽畜牧场的木桩一根根扎进湿地,惊起成群白鹭。
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。
小鞋子系着围裙,教严家婶子揉面。
蒸笼掀开的瞬间。
白雾伴随着肉包的鲜香,弥漫整个西北角。
崔婉儿正蹲在屋檐下,用碎布给小宝扎毽子。
昏迷的陆老夫人,也躺到了竹椅上,晒着太阳,听着远处传来的欢笑声。
而叶梢儿早带着炎哥儿和绒球上了马车,往富人区集市方向去了。
李大夫新接来的几十个单子,都等着发货呢。
而瘴黎县也就只有富人区里,才有专门接单送货的人家。
叶梢儿把单子的发送地分了分类,准备和送货的人家谈一个长期合作,省得她天天各地跑了。
炎哥儿好奇:“这一路上,你总盯着店铺瞧……莫不是想开店?”
叶梢儿笑着掐了把他的小肉脸:“机灵鬼!这店是给你鞋哥开的,往后咱们只管躺着数钱。”
“懒婆娘。”炎哥儿别过脸,耳尖却微微发红。
叶梢儿一点儿也不在意,撸了把狗头:“那小屁孩,这是羡慕呢,哈哈哈。”
“汪汪汪——就是,就是,炎炎羡慕。”
“我才没有!”
“你啊,就别想着干活了,一会儿书院报名,以后给我乖乖上学。”
“我能帮衬家里!”
“等你长高再说吧。”
叶梢儿把他的小脑袋撸成了鸡窝。
炎哥儿抱手憋气:“大哥说了,只要不开口,这女人就伤害不了我!哼哼!”
“真是你哥教的?”
叶梢儿挑眉。
心道陆烬那小样儿,还研究上“歪门邪道”了。
炎哥儿决定不回答叶梢儿!
可当日头爬上中天。
他的脚步,越来越沉。
望着叶梢儿依旧轻快的背影,终是憋不住了:“你还要逛多久?”
“哟,愿意开口了?行行行,别生气,逛好了,跟个小老头似的,你说你,就这脚力,以后怎么陪媳妇逛街?”
炎哥儿红了脸:“我、我才六岁!”
“行行行,六岁娶不到媳妇。”
“你!坏女人——你才娶不到媳妇。”
“哦,我是女人,自然娶不到。”
“呜呜呜——绒球!她又欺负我。”
绒球笑嘻嘻:“娶不到,娶不到。”
叶梢儿憋笑,勒住缰绳。
将马车停在三条道路的交汇处。
这里正是富人区的青石板路,平民区的泥砖道,与贫民区的碎石小径交汇的地方。
只有一家老旧茶肆的幌子,在风中摇晃。
老两口佝偻着背,正擦拭着斑驳的桌椅。
叶梢儿带着炎哥儿下车,喝了一碗茶。
炎哥儿转移话题:“你选好店铺了?”
“选好了。”
“在哪儿?”
叶梢儿笑吟吟:“就这儿!”
炎哥儿看向四周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,哪里来的店铺出售?
正当炎哥儿疑惑时。
就见叶梢儿抿了口凉茶后,放下粗陶碗:“奶奶,你们的店是不是要出售?”
老妇人叹了口气:“姑娘也是看到了我挂在树上的告示吧。是的,我和老伴年纪大了,想回乡下抱孙子……”
叶梢儿朝炎哥儿挑眉。
炎哥儿突然挺直了腰板:“放心,等鞋哥的店开起来,我天天来帮忙。”
绒球也跟着兴奋地转圈:“汪汪汪——绒球也帮忙,帮忙。”
叶梢儿食指分别给,兴奋的娃娃头和狗头上轻轻一弹。
“上你的学!”
“刨你的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