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云州连ct都没看就领着郑欣然离开了。

    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梁皓渺和手足无措的我。

    想着舅舅的病情,我的心上像是被压了重重的铅球,沉重无比。

    梁皓渺见状安慰我道:“先不着急,阿州这会儿还没吃饭,应该是太累了,这样,我去找老杨一趟,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。”

    老杨就是杨院士,找到他,或许能有其他解决的办法。

    这时我手机响了,打电话过来的是刘女士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啊月月,你舅舅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?情况如何?”

    我知道这种事也不能瞒着刘女士,吸了口气,说:“等会见面说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我跟梁皓渺兵分两路。

    回病房后,我特意叮嘱刘女士避开舅舅,把舅舅的病情以及必须手术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。

    刘女士听完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蔫巴了,顿了好几秒后才开口道:“还真给纪女婿说中了,怎么情况就变严重了呢,怎么办啊月月,这么复杂的手术,只怕费用也不低吧?”

    刘女士又问到了重点。

    要知道这一类手术难度系数在神外科中本就是居前排的,手术费用本就不低,再加上术后浪费住院费等,花费至少得在二十万。

    二十万对之前的沈家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,可是对现在的沈家而言,无疑是雪上加霜。

    刘女士迟疑了几秒,凑到我面前,询问道:“月月,纪女婿知道你舅舅这个情况吗?他怎么说?”

    我想着不久前纪云州头也不回的模样,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挺不是滋味的。

    “看来纪女婿还不知道情况,这样啊月月,”刘女士像是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,又给我出起了主意,“你今晚下班之后想法子跟继续女好好聊一聊,听听他的意见,这毕竟关系到你舅舅的性命,你的舅舅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纪女婿的舅舅,这一次他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?”

    刘女士说这话时眼神里充满了期待,愣是让我把实话给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对了,纪女婿不是喜欢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吗?等下班了你去超市买点新鲜的小肋排,给他整两个拿手好菜,”刘女士笑眯眯的提醒我,“坐下来好好说。”

    我想着ct片上的那块阴影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下班后我立即去了超市,菜买好时,我趁着打车的机会给纪云州去了电话。

    接通挺快的。

    我长话短说:“今晚我在家做饭,纪医生要是不忙,可以回家吃。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。

    隐约间我听到了患者的询问声,再准备开口时,电话突然被掐断了。

    纪云州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。

    我想着菜都买了,如果他不回,我就给舅舅送过去。

    洗菜,摆盘,翻炒,等四菜一汤上桌时,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。

    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给纪云州再去个电话时,耳旁忽然响起了开门声,我惊讶的抬起头,一眼就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男人。

    四目交织,短暂的沉默后,我主动打开了话匣子:“饭已经好了,纪医生要不要一起?”

    纪云州瞥了一眼餐桌,立即去洗手。

    时隔许久,我们两人再一次的坐在了一张餐桌上。

    但纪云州并没有立即动筷子,瞄了一眼饭菜后,起身离开了餐桌。

    回来时手里竟拿着一瓶红酒,以及两只勃艮第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