泉水从岩石缝隙中渗出,在沙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。

    “是淡水!”王雨晴迫不及待地趴下去喝,却被林晓晓一把拉住。

    “等等!可能有毒!”

    她小心地观察泉水周围,发现有一些小动物的足迹,这意味着水源应该是安全的。

    两人这才放心地畅饮起来,然后把水壶装满。

    傍晚集合时,大部分女兵都找到了水源,但有两组人空手而归,已经出现了严重脱水症状。

    林川没有责备她们,只是让医疗组进行救治,然后宣布了明天的训练内容。

    “死亡行军。”他简短地说,“三十六小时不间断行进,全程五十公里,中途只有一次补水机会。”

    女兵们沉默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任务。

    经过这些天的训练,她们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——

    在林川的训练中,恐惧和抱怨都是多余的,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坚持。

    第三天黎明,行军开始了。

    女兵们背着二十公斤的负重,在滚烫的沙地上艰难前行。

    烈日当空,沙地温度很快攀升到六十度以上,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象,仿佛海市蜃楼。

    林晓晓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,但她机械地迈着步子,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前方队友的背影上。

    这是她学到的技巧——在极限状态下,思考是一种奢侈,只会消耗宝贵的体力,最好的方式就是放空大脑,让身体本能地行动。

    正午时分,队伍经过一片岩石区。林川示意大家休息十分钟,但禁止喝水。

    “观察这片地形,”他指着周围的岩石,“在沙漠作战中,岩石区是最好的隐蔽点和伏击点。温度比沙地低,视野开阔,还能提供掩护。”

    女兵们瘫坐在岩石阴影下,贪婪地享受着片刻的阴凉。

    林晓晓注意到岩石表面有一些奇怪的痕迹,像是被利器划过的。

    “这是战术标记,”林川注意到她的目光,“特种部队在沙漠中行进时,会留下只有自己人才能识别的记号。”

    休息结束,队伍继续前进。

    随着时间推移,高温和缺水开始侵蚀女兵们的意志。

    李敏开始产生幻觉,对着空气说话;张婷的脚步越来越凌乱,像喝醉了酒一样左右摇晃。

    夜幕降临,沙漠温度骤降。

    女兵们冻得瑟瑟发抖,但行军没有停止。

    林川要求她们在夜间保持静默,只用手势交流,学习如何在黑暗中辨别方向和保持队形。

    “夜间是沙漠作战的最佳时机,”他低声解释,“温度适宜,能见度低,适合隐蔽行动。”

    凌晨三点,王雨晴突然抓住林晓晓的手臂:“晓晓……你看到那个湖了吗?就在前面……”

    林晓晓知道那是幻觉——在极度缺水的状态下,大脑会制造出绿洲的幻象来折磨人。

    但她没有说破,只是紧紧握住王雨晴的手:“再坚持一下,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当太阳再次升起时,队伍已经行进了二十四小时。

    女兵们的状态越来越差,但没有人提出放弃。

    她们学会了用尿液浸湿头巾来降温,学会了在行进中轮流小睡,甚至学会了在极度疲劳状态下保持警戒。

    正午时分,林川终于喊停了。

    女女兵们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,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“恭喜你们,”林川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赞许,“完成了‘死亡行军’。”

    他让教官分发双倍的水和食物配额,然后宣布了一个意外的消息:“明天,你们将进行沙漠战术训练,学习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作战。”

    女兵们面面相觑——经历了这样的折磨后,居然还有力气进行战术训练?

    但奇怪的是,她们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恐惧了。

    沙漠依然残酷,但不再陌生;训练依然痛苦,但不再无法忍受。

    林晓晓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,突然明白了林川的用意——他不仅仅是在训练她们的身体,更是在重塑她们的意志。

    当一个人能够在五十度高温下负重行军三十六小时而不崩溃,那么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困难能够击垮她了。

    夜幕再次降临,女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有限的食物。

    两周后。

    训练基地的警报声划破黎明。

    林晓晓猛地从床上弹起,三秒内穿戴整齐。

    一个月前沙漠训练结束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——林川站在沙丘上说:“接下来你们要学习如何在城市环境中作战。”

    “哔——”尖锐的哨声在走廊回荡。

    “两分钟内,训练场集合!”周玄的吼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。

    女兵们像出膛的子弹般冲出宿舍。

    林晓晓边跑边扎头发,余光瞥见王雨晴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塞进嘴里。

    沙漠训练教会了她们抓住每一个进食机会。

    晨雾中,林川的身影如雕塑般矗立在训练场中央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扫过迅速列队的女兵们,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——

    这群姑娘已经褪去了学生兵的气质,眼神里有了战士的锋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