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朋友来了家里,呼呼啦啦一群人。
江婉和薛晚宜都没走,俩人也是爱凑热闹的。
那些人不是空手上门,拎了礼品,堆满了客厅角落。
孟缙北的住处第一次如此热闹,他站在厨房门口,看着客厅里的人,“这么多人,你们是怎么认识的?”
阮时笙正在拿纸杯,家里一下子这么多人,水杯不够用。
闻言她朝客厅瞟一眼,“打架认识的。”
还真不是开玩笑,确实是。
她那时候刚从阮家搬出来,第一次去酒吧,喝了点酒,遭了不怀好意的人惦记。
对方两个男人,见她一个女孩子,过来搭讪,俩人一左一右在她身边,说话间还想对她动手动脚。
她那时候心里是有气的,几年的画品被阮依一把火烧光,阮家人还偏心,即便是给了她钱安抚,也依旧让她火气蹭蹭蹭。
当下就借着这股劲儿,她一人一杯酒直接泼了上去。
两个男人瞬间就动了怒,嘴里骂骂咧咧,说她不识抬举,都来了这种地方,还装什么清高。
越骂越气,最后甚至抬手要打她。
她之前没打过架,但是被阮城压着去学了点拳脚功夫,知道这种事情先下手为强,所以快速的抄起一旁的酒瓶子就轮了上去。
砰的一声响,酒瓶子碎裂,里面的酒水喷的到处都是。
这帮狐朋狗友当时坐隔壁,几个在位置上,其余人在舞池里跳舞。
酒溅了那几个人一身,他们也怒了。
过来一看,俩男的为难一个女孩子,想也没想就跟着她一起动了手。
那俩人本想占着男人先天上的体力优势占点便宜,没想到最后是挨了顿胖揍。
事后他们还将她送回家,还告诉她小姑娘一个别往那地方跑,那里边没一个好东西。
阮时笙笑着,“第一次见骂人,还把自己也骂进去的。”
孟缙北拿过她手中的纸杯,“他们还挺仗义。”
两人一起出去,阮时笙说,“外界对他们评价不好,他们只看到了一面,不学无术,好吃懒做,可人都是千面的。”
“如你。”孟缙北笑着接话。
阮时笙愣了愣,也说,“如我。”
孟缙北点了餐,没一会就送了过来。
家里餐桌不大,把院子里的桌子也搬了进来,大家挤吧挤吧才坐下。
江婉让超市那边送了啤酒,她给大家分一分,“不多喝,难得人这么齐全,意思意思就好。”
酒确实买的不多,孟缙北见状也就没拦着,这帮人的酒量都不错,这点酒喝不醉。
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,之后又去客厅坐着聊天。
自然就聊起以前跟阮时笙出去吃喝玩儿的事情,顺便还聊了胡凉。
有人说,“胡凉那小子后来都有点思春了,阿笙结婚,他情绪低沉了好几天。”
阮时笙拿起抱枕砸过去,“别胡说八道。”
“真的。”旁边人接话,“不过他也是聪明人,知道配不上你,后来就放下了。”
他们说完看向孟缙北,“孟总别生气,都是过去的事儿了。”
孟缙北说,“不生气,我知道他们。”
胡凉到他手里工作的事这帮人是不清楚的,嗯嗯的应着,“别看阿笙包了他,从头到尾小手都没碰过,规规矩矩。”
旁边的人哼一声,“就特么数他赚钱容易,跟着咱们蹭吃蹭喝,到最后还有钱拿。”
阮时笙跟着笑了笑,摸出手机瞟了一眼,然后起身,“你们先聊。”
她去了卫生间,进去后把手机拿出来,上面是宋砚舟发的信息。
他知晓她出事了,知晓她住了院,也知晓她出院回了家。
他问她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。
阮时笙把电话打了过去,“本来就只是吸了点迷药,影响不大,医院里挂了点水,现在都好了。”
宋砚舟说,“没事就行。”
他又说,“我不太方便过去,就只能电话联系你,希望你别介意。”
“不会不会。”阮时笙说,“还是挺谢谢你关心的。”
宋砚舟那边有点忙,又客套了两句电话就挂了。
阮时笙出去,到孟缙北身边坐下。
孟缙北看她一眼,“谁的电话?”
阮时笙被吓一跳,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猜的。”孟缙北说,“所以是谁的?”
阮时笙撇了下嘴,“真是把你聪明够呛。”
她也没瞒着,“是宋先生,他知晓了今天的事儿,特意问一问。”
“他最近可挺忙的。”孟缙北说,“还有心思来问你的事儿。”
阮时笙没接话,没什么好接的。
聊的时间差不多,这些人也就都告辞了。
阮时笙怕他们太自负,觉得只喝了几杯没什么大不了,就自己开车回去,所以她跟着出小区,看着他们打电话叫代驾,又等着代驾来了,这些人被拉走才转身要回家。
只不过身子半转,她又停下来,看向街对面。
时间不算太晚,路上的车还挺多,对面街边也停了好几辆。
可她就是一眼认出了那一辆,盯着看了一会儿。
对方估计也察觉到她是在看自己,所以推开车门下来。
孟缙北呵了一声,“不是打过电话了?”
宋砚舟穿街过来,走到跟前,“正好从这路过,看到你们出来,就停下来等一等。”
阮时笙问,“这么晚还在外面,最近还很忙吗?”
“有点忙。”宋砚舟说。
阮时笙就说,“身体最重要,你以前就总是忙忙忙,其实钱是赚不完的。”
宋砚舟笑了,“说的也是。”
大晚上的站在大路边,也没办法聊太久,宋砚舟确定她身体无碍就离开了。
他回到街对面,上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,阮时笙抬手对他挥了挥。
孟缙北开口,“你说他在想什么?”
阮时笙看他,“嗯?”
孟缙北说,“五年都没娶你进门,现在你结婚了,他又摆出一副放不下的样子。”
“别胡说八道。”宋砚舟那边车子开走,阮时笙也转身往小区里走,“一天天莫名其妙的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,家里有点乱,阮时笙想收拾一下,孟缙北上来搭着她肩膀,带她上楼,“明天再说吧,这么晚了。”
洗漱后躺下,白天睡得有点久,阮时笙一下子睡不着。
她来回翻了两下,就听孟缙北说,“徐年最开始落在我手,他说他不是主谋。”
阮时笙一愣,赶紧翻身看他,“那他有没有说谁是?”
“没说。”孟缙北说,“他只说你得罪的人多,他也是受雇于人。”
再后来,徐家那边报了警,警察联系上了他。
徐年被移交到警方手里,他便认了所有的罪,推翻了之前的说法,他说就是对阮时笙怀恨在心,才寻了机会报复。
与那两个绑匪的联系都是他,没找到其余人存在的痕迹。
孟缙北说,“我也不确定他是怕我下狠手才那样说,还是真的只是受雇于人。”
阮时笙想了想,“我也没有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的敌人。”
说完想起来了,怎么没有,阮依和周可柠,那俩人从小跟她不对付,小的时候就说恨不得弄死他。
但是她觉得那俩废物干不出这么大的事儿。
但凡有点血性,当初都不会让她抽肿半张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