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可柠没解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,正好阮清竹来了电话,她趁机转身出去接,把这个话题给躲了。
阮时笙不甚在意,又坐回到沙发上。
周可柠就站在门口,说话声隐隐的能传进来。
阮清竹应该是见她长时间没回家,猜测她可能来了这边,怕她吃亏,特意打电话叫她回去。
周可柠有点不耐烦,声调控制不住的拔高,“我自己心里有数,不用你一直提醒我,我不过就是过来和她说说,她还能把我吃了是怎么的。”
那边又说了几句,她明显深呼吸一下,强压着脾气,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
之后电话就挂断了。
她似乎被气的不轻,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,才回过头来。
阮时笙还是盘腿在沙发上,装水果的碗放腿上,一手拿着叉子,一手拿着手机在看。
周可柠没打招呼,转身快步出去。
直到身影消失在大门口,阮时笙才抬头,犹豫几秒,起身出门把大门关上,然后上楼去。
她洗漱一番,上了床,想了想,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。
对方接的很快,她开口,“帮我查个事,能查到最好,查不到就算了。”
那边的人笑呵呵,“还有我老包查不到的事?”
“不一定。”阮时笙说,“对方应该捂的严实,查不到也没关系,钱我照付。”
如此说好,电话才挂断。
阮时笙的生物钟有点被养回来了,时间稍一晚,眼睛就有点睁不开。
她随即躺了下来,没多久就睡了过去。
一直到半夜听到了车子进院的声音,知道是孟缙北回来了,她也不是很在意,翻了个身将被子盖严。
几分钟后孟缙北上楼,没开灯,摸着黑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,然后回到床上。
他没躺下,而是靠坐在床头。
他还叫了她两声,“笙笙。”
阮时笙听到了,但是困顿,嘴都懒得张。
她没有回应,孟缙北也没再叫,只是听声音他在翻着手机,偶尔会点开和回复语音。
对面是孟景南,俩人说的是工作上的事。
没一会儿,手机明显嗡嗡起来,孟缙北下了床。
他没有出房间,而是去了浴室,将门关上,接了电话。
按道理来说,语音都直接点开了,电话就没必要再避着接。
阮时笙混沌的思绪一下子就清明了,瞬间精神,专注地听着浴室那边的声音。
很可惜,什么谈话都没听到,因为孟缙北打开了水龙头,只有哗哗的水流声。
真是商人,处理事情就是周到,一点空子不给别人钻。
他这通电话只打了几分钟,随后挂断,开门出来。
阮时笙还是那个姿势,他上了床,这次躺下来了,身后贴过来抱着她。
……
画廊开业这天,光花篮就不知道收了几十个,门口已经摆不下,最后一排一排的摆在窗户前,很是夸张。
当天捧场的人也不少,朋友都来了,不止他们,还带着爹妈。
阮时笙嫁了孟缙北,那些人其实也不算是给她捧场,而是卖孟缙北面子。
场面一度热闹的有些吵闹。
也有人捧场的买了两幅画。
这些钱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,却能在孟缙北这边刷个存在感,留个好印象,并不亏。
阮家的人也来了,最先来的是阮城。
他进来逛了一圈,“还不错,像模像样的。”
之后又顺嘴说,“比你之前开的那个好很多。”
一说这个,阮时笙神色就淡了淡。
阮城也反应过来,转头看她,叹了口气,又摸了摸她的头,“也是苦尽甘来了。”
是的,阮时笙之前也租过店面,同样是想开画廊。
那时候没有钱,阮家连生活费都不给她,一直都是阮城偷偷给她塞钱。
租店面的钱也是阮城给拿的,那时候她想的很好,还信誓旦旦说赚了钱就还他。
结果画廊都没撑到开业,甚至装修都没弄完就出事了。
还是装修工人打了电话过来通知她,过去一看,店面被砸个稀巴烂,连门窗都没有完好的。
报了警,调了监控,那群人蒙着面戴着帽子,统一的黑色运动装,根本看不出谁是谁。
其实能猜得出是谁干的,不是阮依就是周可柠。
只是没有证据,警方那边也不是很上心,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也就是现在阮家有了顾忌,要是没有孟缙北,就阮依和周可柠那个德行,肯定还会做手脚。
贾利也来了,带着他母亲。
阮时笙和贾母有过一面之缘,见状赶紧迎了过去。
贾母都没仔细看就订了两幅画,还有些遗憾怎么没看见她的画挂出来。
阮时笙说,“这段时间太忙了,一直没抽出时间来,要过一段时间。”
贾母让阮时笙留一幅给她,当她捧阮时笙的场。
贾利搂着他母亲肩膀,“妈,你真好。”
“不是看你面子。”贾母说,“你跟人家学学,天天就知道开个跑车出去泡妞,你学学人家也弄个营生做做,我倒也不希望你赚多少钱,赶紧找点事做,天天晃荡晃荡,看得我都眼睛疼。”
贾利缩了脖子,“你夸她就夸她,还损我两句干什么?”
“多说一句话的事。”贾母说,“不费什么劲。”
大家都哈哈笑起来。
这边聊了一会,孟缙北来了。
他一来,跟那天酒会上的情况差不多,一大帮人都凑了过来。
阮时笙没想往跟前凑,但孟缙北冲她招了手,她只得过去。
孟缙北揽着她的肩膀跟大家寒暄,没提她,但这姿态摆的很足,任谁都看得出俩人夫妻感情不错。
外界其实一直有关于他们俩的揣测。
阮时笙名声不好,嫁入孟家也是出于商业上的考量,很多人猜测俩人即便走不到离婚那一步,也是貌合神离的。
还有一些不学无术之人,喝多了拿阮时笙来下注,赌她多久会被孟家厌弃。
此时孟缙北明显要给她撑腰,这种事情也不必装,于是这么一看,倒不如外界揣测那般。
聊了一会,大家散了,阮时笙拉着孟缙北到一旁坐下,“我以为你中午才会过来。”
“这时候也不忙。”他看了眼店里的人,“想过来看看。”
阮时笙笑了,“还不错吧,挺热闹的。”
虽然都是人情,但场面好看,她心里也舒坦。
孟缙北转头看她,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脸颊,吓了阮时笙一跳。
他说,“高兴?”
“是啊。”阮时笙往后躲了躲,和他拉开一些距离,“是高兴的。”
孟缙北看着她疏离的动作,嗯一声,“高兴就好。”
正这么说着话,又来人了。
是司清。
带着她老公。
俩人打扮的挺正式,进门就笑着说恭喜。
阮城转身看向对方,微微眯眼。
孟缙北的视线也定在司清身上。
阮时笙起身,“谢谢。”
司清拉着她老公过来给大家介绍,男人姓宋,在外地做生意。
孟缙北和阮城明显是听过对方的名头,“原来是宋总。”
阮城看向司清,“听口音,宋夫人是安城人?”
阮时笙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,司清哪有什么口音,她多少年不在安城生活,口音早就变了。
那宋先生也说,“能听出口音?”
他笑着,“我们回来,一般人听说话,都能听出是外地人。”
阮城说,“还是有点本地口音的。”
司清嗯一声,“老家是安城的,但是很多年前就去外地谋生了。”
阮城点头,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客套了两句,司清就带着她老公四处参观了。
阮时笙趁机压着声音问阮城,“怎么了?你刚才那样,她有什么不对么?”
阮城没说话,而是看向孟缙北。
孟缙北正盯着司清夫妇的身影看,阮时笙的话不是问他的,但是他回答了,“没有不对,哪有什么不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