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时笙最后是被孟缙北抱回房间的,从温泉池到俩人开的房间,路还挺远。
中途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,是否需要帮忙。
阮时笙头埋在孟缙北怀里,耳根子通红。
她不说话,回答的是孟缙北,声音很是淡定,“脚扭了,没大事。”
回到房间,阮时笙被安置在床上,没一会就有人敲门,孟缙北去开,听着是工作人员送了跌打损伤的药过来。
阮时笙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上,小声的哀嚎,“丢死人了。”
半分钟后,孟缙北进来,坐到床边,拉着被子,“别蒙着头。”
他还好意思说。
阮时笙抓着被子不松手,“都怪你。”
孟缙北嗯嗯,“怪我怪我。”
之后他问,“你不饿吗?”
阮时笙想了想,又把被子掀开,怎么不饿,她现在又虚又抖,之前吃的东西全消化了。
坐起身,她说,“可是我不想动。”
孟缙北知晓她什么意思,弯腰将她抱起,去了外边的小厅。
桌子上已经放了饭和菜,自然都是按阮时笙口味来的。
两人坐下,孟缙北的手机放在一旁,一直是静音的状态。
他把屏幕按亮,上面显示有好几通的未接来电,未读的信息也很多。
阮时笙瞄了一眼,“是不是公司那边找你有事?”
孟缙北点开看了一遍,“没什么重要的事,不用管。”
阮时笙哦了一声,继续吃饭,她是真的饿了,吃的很香。
孟缙北看了她两眼,忍不住想笑,阮时笙头低着,锁骨处的痕迹很是明显,是他咬的印子。
也并非故意,实在是觉得她太可口,没忍住。
可是现在再看,又觉得自己下手重了。
他先吃完,等了一会阮时笙才放下筷子。
孟缙北将餐桌收拾一下,又把她抱回到房间。
天色暗了下来,这一天真是没干什么正经事。
阮时笙躺到床上,摸过手机来看。
刚刚去温泉池没带手机,此时摸过来一看,跟孟缙北差不多,手机里都是未接的电话和未读的信息。
薛晚宜就打过来好几个。
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,回拨过去。
那边很快接了,叫了声嫂子。
阮时笙隐隐地听到了贾利的声音,“你在哪?”
薛晚宜说,“在你店里呢,本来今天想找你玩,你不在家,我就来了这里。”
然后她又说,“我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,你是不是跟二表哥出去庆祝了?”
孟缙北过来坐到床边,他也是翻着手机,应该是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,很明显的干咳了两下。
薛晚宜哎呦一声,“看来还真是。”
她又说,“那等你回来,我给你补一份生日礼物。”
阮时笙笑了笑,“不用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说完她仔细听了听,“店里还有别人?”
“有。”薛晚宜压低了声音,“许靖川也在。”
阮时笙这次惊讶了,不自觉的也把声音压低,“许先生怎么过去了?有事?”
薛晚宜一下子有点卡壳,许靖川说他过来纯粹是看到她和周可柠吵架,想凑个热闹。
她没办法跟阮时笙说对方是奔着她来的,这说法她自己也感觉别扭。
迟疑了两秒,她干脆岔开了话题,“刚刚周可柠来了,我跟她吵了一架,把她骂跑了,但是她把我车撞了。”
她说,“等一会我还得去报警,你看我收不收拾她就完了。”
阮时笙很意外,“周可柠?”
薛晚宜把周可柠来店里闹一场的事说了,自然也提了一嘴宋砚舟送她礼物的事。
她刚说完,孟缙北就转头看过来,“还送东西了?送到店里了?”
薛晚宜啊一声,“对,贾利帮忙签收的,原本还说必须本人签收,可见东西应该挺贵重。”
孟缙北将自己手机放下,也躺了下来,伸手将阮时笙捞进自己怀里,“是吗?”
阮时笙转头看了他一眼,随后捏了捏他的脸,知道这家伙有点吃味儿了。
她也岔开了话题,“她怎么还把你车撞了?严重不严重?”
其实也不太严重,不过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,薛晚宜说,“严重,车暂时开不了了,就很严重。”
之后她对着贾利,“你先把监控给我找出来,时间不早了,我得报警。”
贾利那边应了几声,孟缙北就将阮时笙的手机拿过去,“好了,你先处理自己的事,你嫂子这边也累了,要休息了。”
薛晚宜似乎没听到,只听她在那边跟贾利确定监控时间,方便他截取。
孟缙北直接把电话挂了。
手机放在一旁,他抱紧阮时笙,“睡一觉吧,晚上这边有烟花秀,睡醒了过去看看。”
“什么日子还有烟花秀。”阮时笙问。
孟缙北说,“周五晚上这边都会有,赶上了。”
阮时笙笑了笑,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。
她之前睡了一觉,明明睡得很舒坦很解乏,可现在实在是累了。
她腿缠着孟缙北的腿,手搂着他的腰,头贴在他胸口处,没一会就睡了。
估计是之前跟孟缙北说的太多,以至于罕见的梦到了从前。
她还很小的时候,在阮家老宅的院子里,看着客厅里阮依腻在二夫人怀里撒娇。
阮依还不是现在讨人厌的模样,小时候长得软软糯糯,笑起来弯着眼睛露出一颗小虎牙,挺讨人喜欢的。
二夫人低头亲她,先亲的发顶,然后又亲她的脸。
似乎是弄得她有点痒,阮依缩着脖子躲。
二夫人就将她往怀里又搂了搂,用脸去蹭她的脸。
那样美好的画面,她没有经历过,所以无数次的羡慕。
梦境中的自己控制不住抬脚过去,走到客厅门口,离着那母女俩不远。
她开口想叫妈妈,只是那两个字怎么都叫不出去。
直到最后阮依突然一转头看过来,脸上的笑意一瞬全收了。
她嘴巴一开一合,说的是,“野种。”
阮时笙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踩空,身体突然下坠,不知坠到了什么地方。
之后她站在一片虚无处,不远处是座小山,这个距离她不应该看清山上的情况,可就是真真的看见个人,正在抛洒东西。
一开始她不明白怎么回事,但看了一会也就反应了过来。
那应该是司清,她撒的是封阳的骨灰。
她小跑着过去,嘴里喊着司清的名字。
对方听不见,不一会,应该是骨灰撒完了,她转身离开。
阮时笙很急,以至于身体忽悠一下,她瞬间睁开眼,嘴巴还张了张,像是下一秒就要喊出司清的名字来。
孟缙北还在旁边躺着,她缓了一口气,把手机摸过来。
也没睡多久,还不到半个小时。
这么一整她也睡不着了,放轻了声音起来,从房间出去。
沙发上坐了一会,最后她没忍住,把电话打给了司清。
那边接的挺快的,司清声音听着和平时一样,“笙笙,怎么了?”
阮时笙控制不住抓了抓头发,“你、你忙吗?”
“不忙。”司清说,“在收拾东西,过两天我家那个要出趟差,我给他收拾行李。”
阮时笙哦了一下,“那、那……”
司清等了等,“你有事直接说,支支吾吾的干什么?”
阮时笙舔了舔唇,“你那边方便说话吗?”
“方便。”司清说,“你直接说。”
阮时笙又想了想才问,“封阳的骨灰洒在哪了,你还能记得具体位置吗?”
那边一下子没了动静。
孟缙北其实是有查到的,她问孟缙北也行,但总怕不准。
过了一会司清才说,“那里已经修成路了,怎么了?”
阮时笙也不知道怎么了,“就挺想知道在哪里。”
司清叹了口气,“我记得具体位置,你如果想去一趟,我也可以带你去。”
阮时笙也没想明白要不要去,她抹了把脸,“我就是问问,我没别的意思。”
突然又觉得这个电话打的唐突,她说,“你忙吧,我没别的事儿了。”
不等司清说话,她将电话给挂了。
入门的柜子上有孟缙北的烟和打火机,她过去拿了一支点燃。
窗户开着,烟只抽了一半就被掐了,散了好长时间的味道。
可孟缙北醒来后,一出房间就皱了眉头。
他问,“你抽烟了?”
阮时笙没说话,他就走过来,蹲在他面前,“怎么了,发生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