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不再迟疑,立马拔出七星剑,脚下罡步踏定,双手飞速结印,然后改为双手持剑。
紧握着剑柄重重往跟前地面上一刺。
“天清地朗、华耀八方!”
“敕!”
伴随着法咒落地,七星剑剑身上顿时光华大作。
四周弥漫的阴冷、怨气迅速被驱散,很快便恢复了光亮。
刘华华的遗体,依旧还直挺挺挂在楼板上,只是脑袋已经重新垂了下去。
若非此时此刻,身后的铁门依旧是紧闭着。
我甚至都会怀疑,刚刚经理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。
呼哧……
深吸一口气过后,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。
又抬手张开五指,朝着眼前虚空抓了几把。
我当然不是在抽风,也不是想要抓住空气。
而是明显感觉到刚刚刘华华那么一闹腾过后,空气突然就变得很潮湿。
潮湿到什么程度呢?
就好像是屋子里头飘着一层水雾。
就连四周墙壁上,也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水渍。
乍一看像是突然返潮了似的,然而年关时节,本就少雨干燥,又怎么会返潮,就算返潮,也不可能短短一眨眼,就返潮到这种程度。
这全是因为刘华华的怨念太重所导。
“桂花婶您没事吧?”
“这刘华华的怨念,比咱们想的还要强。”
“这会在她眼里,只怕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好人可言了。”
“天还没黑、更没到头七,就闹这么凶。”
桂花婶摇了摇头,看着不远处刘华华的遗体,止不住的扼腕叹息。
“老婆子没有啥事,就是可怜华华这娃子。”
“生来命苦,死了也不安生。”
“哎。”
“桂花婶,咱先出去等王城把东西准备齐全再说。”
桂花婶点了点头,也没反对。
我一开始是想着先进屋看看情况,要是刘华华怨念没那么重、还有缓和余地。
我便设法先将刘华华的遗体放下来、妥善处置。
现在看来,刘华华的怨念可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重的多。
这种情况下,一动反而不如一静。
即便我有办法能强行割断上吊绳、将刘华华的遗体放下来。
只怕到时候让遗体沾了地气,反倒是立马就会起尸。
我搀着桂花婶,走出屋外后,便第一时间给王城打了电话。
电话接通,没等我说话呢,就听到那头王城正在大呼小叫。
“哎哎、抓点紧,欺负人孤儿寡母的时候不是很牛吗?”
“这会特么知道怕了!”
隔着电话,我都能想象得到这会那边是什么样一副场景。
王城这人看着五大三粗,但其实心思挺细腻,而且骨子里头就嫉恶如仇。
“哎许仙,你那边啥情况搞定没?”
“不大乐观,东西准备的咋样了。”
“稻草、公鸡、黑狗啥的都差不多准备齐全了,草绳、葫芦还没弄好。”
“香烛祭品倒是凑了不少,但特娘太少了,我让他们抓紧去买了。”
“行,你先让人把大公鸡、九条黑狗送过来,在叫几个人过来帮把手。”
“马上。”
挂断电话后没等多大一会功夫,一个头发花白、穿着一件红色唐装的老人,便拄着拐杖领着六个人朝这边小跑了过来。
到了近前,唐装老人先和桂花婶打了招呼,方才将视线投向了我。
“他叫许仙,是龙门村张老道唯一的徒弟。”
“是我请过来帮忙的。”
桂花婶开口主动替我介绍了身份,听到张老道这三个字。
唐装老人看我的眼神立马多了几分尊敬,跟在刘荣身后的那六个人,更是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看着我。
我师父当初在这十里八乡,那可真算得上是鼎鼎有名。
但凡听说过他事迹、和他老人家打过交道的。
谁碰到,都会称呼一句张神仙。
“原来是张神仙的徒弟,这次我们东流镇有救了。”
“小老儿刘荣,论辈分算是刘铁柱的堂伯伯,华华那丫头得叫我声大爷爷。”
“哎,可怜这一家子……”
我冷冷一笑直接抬手打断了刘荣的絮叨。
因为在我看来,这实在是太虚伪了,看得人膈应。
“行了,现在唠叨这些有什么用。”
“说难听些你要真拿刘华华当孙女,人家里头唯一的顶梁柱走了、孤儿寡母能被人给欺负了、最后还给人逼死了。”
“我也懒得问你们东流镇,到底那些人欺负过人家孤儿寡母,但是我保证,最后一个也跑不掉!”
说这些的时候,我眯着眼睛,冷冷的从刘荣七个人身上一一扫过。
刘荣叹了口气、低着头脸上泛着一抹内疚羞愧,另外六个人也是谁都不敢和我多对视那怕一眼。
被我这么一问,气氛反正是有些尴尬。
桂花婶及时出来缓和了气氛。
不过她也没替刘荣这几个人说话,只是问我现在大公鸡、黑狗也拉过来了,我要几个人帮手,也来了。
接下要怎么做?
我从八卦袋里取针盒、拿了三枚银针出来,又拿了一只小瓷碗,一并递给了桂花婶。
“桂花婶,等麻烦您帮个忙。”
“东流镇的人,有一个算一个、不论男女老幼,给我来一滴舌 尖血。”
“就从他们几个开始吧。”
说着,我抬头撇了一眼刘荣他们几人。
桂花婶伸手接过瓷碗、银针,也撇了一眼刘荣几人,然后皱了下眉头问我。
“你这是想借阳?”
借阳,顾名思义便是借众人之阳,用来驱邪克凶。
当初在下河村水库,收拾那条鲤鱼精的时候,我用过这法子。
我也没隐瞒,点了点头。
“刘华华怨气冲天、崔红只怕也是怨气滔天,不借阳我担心压不住。”
“东流镇这些人,甭管欺没欺负过崔红母女,崔红母女之死,他们全都该负上一分责任。”
“借他们一点阳算得了什么。”
“谁要不乐意,那就等着去下面给崔红母女磕头赔罪。”
被我这么一吓唬,刘荣几人偷偷面面相觑了一眼后,谁也没敢说话、更没人敢反对。
桂花婶也不耽误时间,端着瓷碗、拿着银针径直走到了刘荣跟前。
“你也听到了,这事是你们东流镇惹的祸,不用我老婆子多说了吧。”
“哎,小师父教训的是,就算我老头子没欺负过华华母女两,她们母女两给人欺负的时候,我没出来说句话,也该负一分责任。”
“不就是点舌 尖血,就是放半碗血,老头子也没话说。”
也不知道那刘荣是真心诚意,还是在故意演戏给我看,反正老家伙嘴上说的挺好,说完之后也没墨迹,很配合的昂着头张开嘴巴、把舌头伸了出来。
桂花婶也没客气,用银针直接刺破了刘荣的舌头,待到见血以后,便将瓷碗凑过去,在用银针一挑,取了刘荣一滴舌 尖血。
跟着刘荣一块来帮忙的那六个人,也没敢言语,乖乖挨个站好,学着刘荣的模样主动昂头张嘴让桂花婶刺破舌头取血。
我看了一眼瓷碗里头的七滴血,想了想便又从八卦袋里拿了三只小瓷碗、拿了银针,一并交给了桂花婶。
“桂花婶这东流镇人不少,您过去叫上王城、让他在叫个人,三个人分开取血。”
“天黑之前,镇上每个人都取一滴。”
桂花婶抬头看了一眼天,然后便瞥向了刘荣。
“听到许仙咋说了吧?天黑前每个人取一滴血,这事能办到不?”
我不知道这刘荣在东流镇是啥身份,不过看老家伙那穿着打扮、言行举止,应该也算是东流镇上有些话语权的人物。
至于算不算德高望重,那就说不好了。
刘荣也抬头看了看天色,脸上闪过一丝有些为难的神色,不过很快还要咬牙点了点头。
“没问题,这事我帮着办。”
“只要刺破舌头取一滴血就成是吧?别的没啥要讲究的吧?”
“没有。”
得到我肯定得答复之后,刘荣点了点头。
“那这就好办了,我等会多叫几个人挨家挨户端着碗、拿着针去取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