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崔红连杀两人的事,便像是暴风雪一样席卷了整个东流镇。
霎时间,整个东流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刘荣也着急忙慌找上了我。
“许师傅您看这……这您得给想想法子啊!”
“现在好些人已经不敢在镇里头呆了,在这么闹下去,整个镇子非得成了空镇不可啊!”
一听已经有人收拾好行囊,准备拖家带口逃离东流镇,我也坐不住了。
不仅仅是担心那些伤害过崔红母女的畜生趁乱跑了,更因为现如今这种情况下,谁跑肯定谁死。
整个东流镇,已经完全被崔红母女的怨气笼罩。
正午时分也许还好一些,眼下已经是下午,马上快要傍晚了。
等到黑夜降临,只怕才是真正的噩梦开始。
“要是不怕死的话,就尽管跑。”
“你觉得崔红母女,会让你们离开东流镇?”
我刚说完没多大一会功夫,就有人着急忙慌跑来汇报情况。
有两家人开车想要离开东流镇,先去县城躲一躲。
结果车子刚到镇子口,就莫名其妙熄了火。
后面又来了几辆车子,一样是拖家带口想要离开东流镇。
毫无例外。
不管是从什么方向,走哪条路,只要到了镇子边缘,车子立马就会莫名其妙熄火。
也有人不信邪、或者说是真的吓怕了,索性扔下车子,准备徒步离开。
然而刚刚踏出东流镇一步,原本已经停下的狂风暴雨,立马又下了起来。
崔红的鬼魂再次出现。
又有好几个人被拖进了雨水中活活呛死。
更恐怖的是,有个镇民亲眼看到这诡异一幕之后,吓尿了裤子。
下一秒钟,就从那尿渍之中伸出来了崔红的鬼手,将人给拖了进去。
现如今,能够离开东流镇的几条路,已经完全给莫名其妙熄火的车子堵死了。
那些想着逃离东流镇的人,也全都给吓的退了回来。
等到所有人被吓回东流镇之后,大雨突然又停了。
这其实也不奇怪,崔红现如今已经因为冲天怨念、彻底成为了河童。
能够改变一定范围内的四时天气。
但也仅仅只是一定范围内、一定时间内。
要不然岂不是真成了传说中能随意呼风唤雨的神仙了。
可即便是这样,也足够骇人听闻了。
自从出师以后,各式各样的冤孽邪祟我也见过不少。
有善于蛊惑人心的、有怨念不散的。
但要说最让我头疼的,无疑是这次碰上的崔红母女。
除此之外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,今天被崔红那么一闹。
镇上这些人,眼见想要逃出东流镇都不可能。
人心惶惶之下,那些曾经欺负过崔红母女的畜生,反倒是如同雨后春笋一样,挨个冒了出来。
这些畜生有一部分是怕在不承认,回头就被崔红拖进水里头呛死,自己主动承认的。
有一部分则是被其他人拱了出来。
说来也是可笑。
被供出来的那部分欺负过刘华华的畜生之中,很多都是被家里头同床共枕大半辈子的婆娘亲口指认出来的。
关于这几个人,我也问过他们婆娘,为什么一开始知道自家男人做了这种畜生不如的事,不去报案,哪怕是劝阻一下。
那几个婆娘的回答可笑之余,是惊人的相似。
就跟提前商量好说辞似的。
全都是说这事丢人、传出去更丢人,以后在镇上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。
“呵呵……还特么知道丢人?还特么害怕被人戳脊梁骨?”
“你们干的这事就特么不丢人了?”
“还往人家刘华华床底下塞钱。”
“欺负了人家不算,还想坏了人家名声。”
“你们这些人死了,也活该!”
一旁组织了几个人,自发将那些被供出来、主动承认欺负过崔红母女的畜生,挨个做记录的刘荣,压根不敢多看我一眼。
只是在将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挨个记录好之后,将签了字按了手印的认罪书,一块交给了我,末了这才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了我一句。
“许师傅,你看欺负过崔红母女的这些人全都承认了。”
“这事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,您一定给想想办法呀。“
刘荣这话一出,那些的的确确没有欺负过崔红母女的镇民,也纷纷跟着哀嚎哭求。
“是啊许师傅,这事跟我们没啥关系!”
“我家和崔红他们家,见面都不打招呼的!”
“这天杀的咋就扯上我们了!”
“不是都说恶有恶报嘛,我们这也没作恶,凭啥让我们也跟着遭难。”
其实在崔红母女这件事之前,我也一直认为所谓因果,是很简单的善恶到头终有报。
眼下崔红母女这件事,倒是让我对因果二字,有了新的认知。
的确东流镇几千口子人,真正欺负过崔红母女的畜生,不过那十几个人。
就算加上那些帮腔作势、乱嚼舌根颠倒黑白的,也不到百人。
剩下的几千口子人,至多能算是冷眼旁观。
那为什么,崔红母女这事,闹到现在,整个东流镇都要跟着遭殃。
甚至包括外来人,只要进了东流镇,也会成为崔红母女报复的对象。
其实这也是因果、是命中注定。
举个例子来说,如果把东流镇比作一个洗澡池的话。
原本池子里的水,是清澈干净的。
而那些畜生对崔红母女做的恶,就像是一瓶瓶漆黑恶臭的污水。
这些污水一股脑全混入了东流镇这一池子水里头。
其他人、包括那些外地人。
谁进了东流镇,其实就相当于踏进了这一池已经被污染的池水之中。
身上又岂能不沾上池水中的恶臭。
这也让我想起了师父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。
他说这世间因果恶业包括善缘福报,其实都有一个数。
而且就像是黑白太极图一样,恶业少了、福报也就多了。
所以修行不仅仅是自身要克己、要行正,同样也要劝身边之人克己行正。
因为在这黑白太极图之中,所有人都在其中。
想明白这些之后,我的驱邪克凶的术法也许没有太大的进步,但心境无疑有了质的飞跃。
“师父,原来你早把如何破解崔红母女一事的办法交给我了。”
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我呢喃一句,慢慢睁开眼,看着眼前那些依旧在叽叽喳喳、你一嘴我一句哭求着极力撇清关系镇民。。
甚至已经有些人蠢蠢欲动,准备将欺负过崔红母女那些畜生就地正法。
希望以此平息崔红母女的怨气,求个自保。
“就算你们把这几个畜生杀了宰了,甚至送给崔红母女,也改变不了任何事。”
“反而会让崔红母女怨气在增。”
“不想死的话,听我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