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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买定离手,王爷开始装逼!

    翌日辰时。

    校场旌旗猎猎,玄铁军的黑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,东侧看台挤满了李元霸的拥趸,哄笑声震得马厩战马直打响鼻。

    他们不停交头接耳,时不时朝西侧瞥去讥讽的眼神……

    那儿。

    冷清得像被抄了家。

    鱼幼薇一袭月白襦裙端坐,指尖拨弄断弦,身后的柳颜正藏在阴影里,咬牙切齿地往火铳里塞火药,嘴里嘟嘟囔囔:“突不死你算我输……”

    “兵部尚书公孙大人到——"

    一声唱喏压下嘈杂,众人齐刷刷望向入口。

    却见。

    公孙策一身紫金官袍缓步踏入,身侧跟着一名雪衣少女。

    那少女眉目如霜,腰间悬着一柄长剑,剑身薄如蝉翼,日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……

    她目不斜视地走向东侧看台,所过之处连李元霸的悍将都下意识退开了半步。

    兵部尚书公孙策的孙女——公孙明月!

    传闻中。

    她三岁习剑,十六岁单挑玄铁军副将,一剑削断对方的玄铁大剑却连衣角都未沾尘。

    “啧,这小娘子冷得带劲儿……”

    李元霸眯眼盯着公孙明月那婀娜的倩影,喉结滚了滚,“若按在榻上,怕是连剑穗都能绷成直线……”

    “殿下慎言!”

    身后的幕僚脸色一绿,急忙低语,“公孙家世代掌半数兵符,那公孙明月更是陛下亲封的‘惊鸿剑’……”

    “剑再利,也得有人使得动!”

    李元霸狞笑着捏碎酒盏,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指缝滴落,在青砖上烫出汩汩白烟。

    然后。

    他的那双虎目落向了校场中央。

    李玄戈正蹲在箭靶旁啃梨膏糖,千户哭丧着脸替他系护腕:“殿下您倒是紧张一下啊?二皇子方才放了狠话,说要拿您的脑袋当箭垛……”

    “慌个屁?”

    李玄戈吐出糖渣,顺手抹在千户的飞鱼服上,“瞧见那一个公孙明月腰间的‘免死金牌’没?等会儿本王就往她裙底下钻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玩味,让千户的菊花下意识一紧。

    不是……

    这位活王八,是在打那一个女人的主意?

    我靠!

    不要命了吧?

    昨晚先是得罪了醋劲熏天的鱼小姐,又得罪了喜欢玩火药的柳家小姐,差一点没让自己变成王八脆,交代在王八池里,如今又想……

    可别再闹出麻烦来了!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不等多想,一道玄铁箭“嗖”地钉入李玄戈脚前三寸,箭尾绑着的字条血书淋漓——

    “跪,或废!”

    紧接着。

    李元霸的狂笑震得马厩战马嘶鸣:“老八,现在求饶,二哥让你能够当一只完整的王八!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。

    东侧看台上爆出一片哄笑。

    “八殿下平日连皇宫都没出过,恐怕也拉不动那玄铁弓,还是快些认输吧?”

    “没错,二殿下的箭盖世无双,八殿下可别被打哭了,去跟陛下告状啊!”

    “他告什么状啊?一个迷奸犯可没资格告御状,只能滚回王八池嘬藻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嘲讽的声音,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甚至有几个玄铁军的将领,开始往赌盘砸银票:“押二殿下十箭全中红心!”

    “二哥这么自信?”

    李玄戈慢悠悠起身,指尖一弹,将吃剩的糖棍射向赌桌,“不如再加一局——赌今日校场的喝彩声,是喊‘玄戈威武’的多,还是‘元霸无敌’的多?”

    全场死寂一瞬,随即爆出更刺耳的嘲笑。

    “八皇子疯了吧?玄铁军的嗓门能掀翻校场顶棚!”

    “他怕是知道自己要输,想用歪招挽回颜面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不如直接跪下来,求二殿下饶恕,不然只会更丢脸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元霸也笑得钢甲乱颤,大手一挥。

    “开盘!”

    “本王倒要看看,满朝文武有几个眼瞎的???”

    赌官颤巍巍的展开押注簿,朱笔未落,东侧盘口已是乌泱泱挤满人。

    西侧盘口却惨淡得如同秋风扫落叶……

    嗯。

    准确地说,只有一个鱼幼薇和柳颜押了注。

    至于千户?

    因为昨夜将银子奉献给了宜春楼的姑娘们,所以哆哆嗦嗦地摸出仅剩的三枚铜板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
    惨!

    太惨了!

    无形间,嘲讽声好像更大了……

    突然!

    公孙明月突然起身。

    雪衣翩跹掠过东侧看台,在所有人一脸震惊!错愕!懵逼的表情下,无视公孙策的眼神,将一枚冰玉令牌“啪”地拍在“李玄戈”名下。

    “公孙明月,押八殿下赢。”

    清冷的嗓音,惊掉了一地下巴。

    啥?

    那女人居然!居然!居然!压梗王八赢?

    不是……

    她是脑子缺了根筋吗?

    明摆着就是李玄戈输定了啊!

    李元霸见状,脸色骤黑:“公孙小姐这是何意?”

    “祖父让我压你赢。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抱剑倚柱,连个眼神都懒得给,“但明月看腻玄铁军耍威风,换只王八扑腾,新鲜。”

    “噗!”

    柳颜一口茶喷了千户满脸。

    被人拥护着的公孙策,脸都铁青一片。

    自己的孙女看似冷若冰霜,实则叛逆反骨,今儿因为自己让她看见李元霸时,多主动去接触。

    不曾想脾气就上来了,用这样的方式去接触……

    这不是坏自己的好事?

    他刚要起身斥责,李玄戈却已经趁机蹿到赌桌前,扯嗓门吆喝。

    “买定离手啊!”

    “鱼家、柳家、公孙小姐,几人对一群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赔率够让玄铁军的军饷都赔进去,再卖裤衩还债了吧?”

    李元霸的钢甲被怒火震得“咯吱”作响。

    下一秒!

    “哗啦啦!”

    他一举掀翻赌桌,玄铁箭直指公孙明月的眉心:“小娘皮,你当本王是窑子里的龟公,任你消遣???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剑鞘轻抬,蓝芒闪过,箭矢应声断成三截。

    “二殿下若输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明月不介意替玄铁军教教规矩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,上月校阅,您的副将连我三招都接不住。”

    公孙策的茶盏“啪”地碎裂,老脸涨成猪肝色:“逆女!你祖父我还没死呢!”

    “祖父若死了,明月便去漠北放狼。”

    她反手将断箭钉入李元霸脚边,“省得看这些腌臜货色糟蹋将士血汗。”

    全场:“???”

    这女人一身反骨啊!

    奈何别人拿她没有任何办法,因为人家持着免死金牌!

    突然!

    西侧看台爆出一串银铃脆笑。

    鱼幼薇广袖掩唇,珍珠步摇晃得人眼晕:“公孙小姐这剑法,倒让幼薇想起八殿下昨夜特意吟的诗——‘寒光乍破春水,不及美人蹙眉’,当真是妙绝!”

    柳颜趁机将包裹成烧火棍的火铳往李玄戈怀里一塞:“可不是?这剑穗晃得跟殿下画膛线似的,歪得颇有风骨,威力不亚于突突突!”

    “突什么突?”

    李元霸忍不住暴喝一声,玄铁弓拉满如月,“老八若能在本王射完十箭前爬上马背,漠北十二城的军旗都赏你擦屁股!”

    他指尖一松。

    箭矢裹着腥风,直取李玄戈的汗血宝马。
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
    “咔嚓!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的剑鞘精准卡入箭槽,玄铁箭擦着马尾钉入草垛,惊得汗血宝马扬蹄长嘶。

    “二殿下这手‘射马先射裆’的绝技……”

    李玄戈竖起一根大拇指,“倒是与你那直肠藏剑的手法,有着异曲同工之妙!”

    “你找死!!!”

    李元霸怒目圆睁,十箭连珠齐发,箭箭直取李玄戈的咽喉!

    东侧看台爆出一片震天的喝彩,声浪掀得旌旗猎猎……

    暗中的锦衣卫见势不妙,正准备倾巢而出救人。

    但李玄戈却不慌不忙地点燃引线,火铳管口“滋啦”窜出幽蓝火星:“公孙小姐,劳驾喊一声‘老铁666’助兴!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闻言一愣,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:“老铁……六六六?”

    “砰——!!!”

    雷鸣般的炸响撕裂云霄,铅弹在玄铁箭雨中轰出扇形火网。

    李元霸引以为傲的连珠箭,就那般被火药的冲击力给吞噬!

    有的被冲击摧毁!

    有的断成了好几截!

    有的七歪八扭,斜插着钉入大地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全场霎那死寂,所有人瞪大双眼,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
    一根烧火棍……

    将连射的箭矢都给打没了???

    那是何物啊?!

    很快。

    他们就知道了……

    李玄戈将裹布甩开,吹了一下冒烟的铳管:“二哥,弟弟这手‘摧枯拉朽射法’,可比你的‘穿裆箭’风雅帅气?”

    话语一顿。

    他指着被掀翻的赌桌,对着呆若木鸡的赌官挑眉:“劳驾各位开始清算玄铁军的裤衩钱,本王要现银!”

    全场:“……”

    李元霸的脸色一片阴沉如水。

    万万没想到,李玄戈居然能拿出那等惊世骇俗的武器出来!

    难不成……

    是工部捣鼓出来的?

    那一群该死的叛徒!!!

    正当他刚想暴怒开口,身上却传来一阵痒痒感。

    以至于。

    动作一顿,开始不受控制地挠痒……

    反倒是公孙明月盯着铳管上焦黑的“666”,冰川般的眸底第一次泛起涟漪:“殿下这突突突……”

    “叫科学。”

    李玄戈顺势附耳低语,“比剑有意思多了,今晚来我王府……深入交流一下?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的耳尖上,泛起一抹几乎不可察的绯色,随之冷眸扫过李玄戈贱兮兮的笑脸,吐出一句:“殿下若想交流……”

    剑鞘“啪”地敲上李玄戈握着火铳的手腕,“不如先解释解释,这‘666’是暗器编号,还是你的脑门尺寸?”

    “嘶——!”

    李玄戈吃痛,差点将火铳给丢了出去。

    但刚一抓稳。

    李元霸的咆哮声,便裹着马蹄声轰然逼近:“梗王八!你他娘的在箭上抹了痒痒粉???”

    李玄戈一愣,顺势望去。

    只见。

    李元霸那狰狞的面孔上却突兀地抽搐起诡异的笑容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扯他腮帮子。

    紧接着。

    控制不住的笑声,回荡在了天地间。

    “哈……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“梗王八你……你他娘的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他狂笑着拉弓搭箭,可手指抖得如同得了帕金森,箭矢“嗖”地歪射向裁判席,正中兵部尚书公孙策的官帽。

    老头顶着插箭的帽子暴跳如雷:“逆女!这就是你押的‘新鲜王八’,净惹事……”

    但不等说完。

    公孙明月已经冷淡地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祖父,不是很好吗?”

    “好歹王八不射自家人。”

    全场猛然惊醒,纷纷陷入一片哗然!

    东侧看台的拥趸们齐刷刷站起,眼珠子瞪得比箭靶上的红心还圆。

    “二殿下中邪了?!”

    “不像吧……莫非是有什么隐疾?”

    “隐疾你妹,明显是梗王会妖术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实际上李玄戈也很懵:“二哥这是……笑穴被本王轰开了?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微微蹙眉,剑尖挑起一支落在脚边的断箭。

    “箭羽上有西域狼毒花的味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‘含笑半步癫’!”

    她指尖一搓箭杆,紫黑色的粉末簌簌而落,验证了她的猜想!

    “含笑半步癫?”

    李玄戈一拍脑门,猛然想到了自己前些日子坑了某人一大笔钱,“我靠,有人在箭矢上下毒?莫不是七哥那癞蛤蟆,不然谁能下毒下得这么风骚?”

    某一角落。

    “阿嚏!”

    李砚卿连连打了几个喷嚏,表情扭曲了起来。

    本来。

    他让范统将“含笑半步癫”悄悄下在箭矢上,好让这两兄弟在校场上“边笑边射”,发泄他憋屈的心情。

    结果呢?

    李玄戈那个家伙居然不用箭,只有他的好二哥用上了,才因此出现了这一幕。

    “入他娘的!”

    “又让那王八蛋逃过一劫了??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场中央。

    李元霸已经笑到涕泪横流,玄铁甲胄被他挠得“刺啦”乱响。

    “痒……哈哈哈!痒死老子了!”

    “梗王……王八,你给老子过来,老子要打死你个王八犊子……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他边笑边踉跄着再去抓弓箭,结果一箭射穿自家军旗,玄铁狼头旗“哗啦”罩了副将满头。

    “哗啦——”

    等副将袁华刚掀开旗布,又被李元霸一箭射飞了头盔。

    以至于。

    整个人汗流浃背了……

    李玄戈趁机填上最后一发弹丸,铳管对准李元霸狂抖的护心镜:“二哥,弟弟给您助助兴!”

    “砰——!!!”

    铅弹裹着幽蓝火舌轰上玄铁甲,护心镜“咔嚓”一声炸成了漫天金雨。

    李元霸如同被巨锤抡中了胸口,整个人倒飞三丈砸进了草料堆,焦黑的胸毛混着青烟袅袅升起……

    死寂!

    无数人的脑子里,一片空白!

    直接轰开玄甲护心镜???

    玄铁军集体石化,所有人彻底震惊了!

    玄铁军最大的依仗是什么?

    就是这一身护甲!

    箭矢都奈何不了半分,可如今却被……

    轰开了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