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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让香火钱再飞一会儿!

    伽蓝寺的机关墙“咔咔”转出三百六十枚玄铁箭,寒光映得佛像金漆都闪烁。

    李修缘的秃头在箭阵后泛着油光,活像颗卤过火的茶叶蛋:“八弟,佛门讲究因果循环,今日这箭雨便是你的报应!”

    李玄戈闻言,一脚踹翻供桌挡在身前,顺手抄起签筒当护心镜。

    “三哥,弟弟来化缘又不是化骨,何必动刀动枪的?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秃头上青筋暴起,指尖死死扣住机关枢纽:“阿弥陀佛……八弟既爱算账,不如与贫僧下一局‘生死棋’?”

    他袈裟一掀,佛龛轰然翻转,露出一个棋盘。

    纵横十九道竟由玄铁箭矢拼成,每颗棋子都是淬毒的狼牙箭头。

    而棋盘中央赫然摆着一个金丝鸟笼,笼中的机关齿轮“咔咔”作响。

    “此局名‘佛海无边’。”

    李修缘捻着佛珠冷笑了一声,“每落一子,鸟笼机关便解一环,若八弟能在百步内破局……”

    他指尖一弹。

    鸟笼中窜出一条赤链蛇缠住棋罐。

    “箭阵自解,若不能……“”

    蛇信舔过李玄戈的耳垂,“这满墙慈悲箭,便送八弟早登极乐!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的俏脸色变,剑穗都绷直了:“殿下不可!此乃南疆‘蛇盘星罗局’,走错一步,步步皆错!”

    她对棋局的研究并不多,但眼下的星罗局,却是尽人皆知,却愣是无人能够破解的千年奇局!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。

    李修缘本身的棋艺高超,曾经连才女鱼幼薇都败给了对方!

    就凭这一点,十个李玄戈都不是对手……

    “错十步也无妨!”

    李玄戈突兀间仰头叼住公孙明月的剑穗,微微一笑,“毕竟……姐姐的腰比棋盘软,输了正好躺平当赌注啊!”

    “你!!!”

    绯色一下子爬上公孙明月的脖子,脸蛋,惊鸿剑更是“唰”地削落他半截腰带。

    李玄戈却拎着裤腰坐在蒲团上:“不过……若我赢了,得加注十万黄金,毕竟三哥的脑门比佛祖还亮,渡的‘有缘人’香火钱应该捞得不少!”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——”

    李修缘捻着佛珠,眼底金光流转,“十万黄金,买你项上狗头,倒也划算……”

    首辅。

    乃是争储君的关键人物。

    本来只有一个李元霸在追求,他倒也不担心被拿下。

    毕竟。

    鱼幼薇压根看不上一个自以为是的莽夫。

    但如今却被梗王八给不声不响地拿下……

    他必须将这个变数处理掉。

    所以。

    才有了那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,可惜失败了。

    棋盘上狼牙箭镞寒光森森,李玄戈翘着二郎腿,指尖一弹——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棋子钉入天元位,惊得赤链蛇“嘶”的炸鳞。

    “三哥,弟弟这招‘王八镇海’,专治你那"佛光普照"!”

    李修缘冷笑一声,白子落于星位:“八弟可知,这棋局嵌了漠北的‘七星锁魂阵’?每落一子,毒箭便离你心口近三寸——”

    他的袈裟一甩。

    鸟笼里的齿轮“咔嗒”转动,墙头的箭矢齐齐对准李玄戈的胯下。

    “现在退,放弃鱼家婚事,还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李玄戈反手将棋子拍在棋盘边缘,恍然大悟了:“三哥修的果然是欢喜佛,居然惦记着弟弟的未婚妻?”棋子刚落。

    鸟笼中窜出三条毒蛇缠住棋罐,箭矢“嗡”的一声绷紧着弓弦。

    李修缘不言,只用白子直取边角,瞬间吞了李玄戈的半片星位。

    这秃驴开局便用“屠龙术”,是要把李玄戈往死里逼,结果那王八蛋还偏偏给对方机会……

    公孙明月的眼前一黑:“八殿下,你继续乱下,等会儿明月真的只能给你收尸了!”

    “别慌!”

    李玄戈突然摸出辣椒罐往棋盘一洒,“红运当头,我先让他。”

    红雾腾起间,他连下十手废棋,黑子七零八落地像被狗啃过。

    李修缘的秃头油光发亮,白子已围住中腹:“八弟,五十步便丢半壁江山,你也是个人才,不如早些剃度……”

    “急啥?”

    李玄戈反手将棋子塞进蛇嘴,“这叫‘投喂诱饵’,等三哥吃撑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指尖突然戳向李修缘袈裟下的肚腩,“才好剖腹取子啊!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突然发现,那些看似凌乱的黑子竟在棋盘上隐隐勾出个“卍”字!

    但李修缘的白子越收越紧,等到第九十步时,棋盘已如铁桶。

    他抚着肚腩笑道:“八弟还剩九步,可要留遗言?”

    “遗言没有,倒有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李玄戈突兀间扯开李修缘的袈裟,露出里面绣满春宫图的内衬,“三哥天天看这‘欢喜禅’,夜里可要念《清心咒》助兴?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

    李修缘拍案而起,佛龛后的箭阵“咔咔”上弦。

    李玄戈却在这时捏起黑子,“啪”地拍在早已废弃的边角:“第九十九步——科学养猪法,该宰了!”

    霎时风云突变!

    棋盘上的“卍”字黑子突然暴起,将白子大龙拦腰斩断。

    以至于。

    原本固若金汤的白阵竟像被抽了脊梁骨,溃不成军!

    “不可能!!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脸色一变,手中的佛珠都碎了一地,“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王八簪花!”

    李玄戈挑了挑眉,墙上的箭矢一下子缩了回去,墙面更是一个反转归位,“三哥,时代变了,千年棋局算个球,弟弟我用二进制都能玩死你!”

    棋局?

    他穿越之前,就钻研琴棋书画,这所谓的千年棋局真算不上什么。

    比这个更难的,他都会!

    这……

    便是主动穿越的好处!

    若连这点东西都不会,费劲穿越来送死啊???

    公孙明月一听,目光落去。

    却见。

    那些歪七扭八的黑子连起来,果然呈现出一只戴珠钗的王八!

    这……

    怎么可能???

    李玄戈居然!居然!居然!破了那一局号称走错一步,步步皆错的千古棋局?!

    这一刻。

    公孙明月望着李玄戈,眼里充满了震惊,复杂,难以置信……

    突然!

    李修缘癫狂大笑了起来:“好一个梗王八,原来前九十九手都在扮猪吃虎……”

    “三哥,这棋叫降智打击。”

    李玄戈用手指弹飞一枚黑子,“前九十九手是给你攒功德,最后一步起到超度的作用!”

    “三殿下!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的剑尖一挑,将棋盘上的“卍”字黑子震得叮当响:“眼下愿赌服输,那十万黄金……”

    “黄金?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袈裟突然无风自动,佛龛后面传来了机栝转动的“咔咔”声,“贫僧看八弟更适合去地府化缘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。

    十八铜人破窗而入,禅杖砸得青砖迸裂。

    为首的铁头僧脖颈纹着赤链蛇,正是今夜假扮小禾的毒疮女同伙……

    “三哥这庙里养的到底是和尚还是蛊虫啊?”

    李玄戈抄起签筒当扩音器,“建议改名叫‘蛊林寺’,香火钱得加倍!”

    “找死!”

    铁头僧禅杖横扫,带起腥风。

    公孙明月的惊鸿剑挽出了霜花,剑气与禅杖撞出一片火星:“殿下先走!”

    “走啥?”

    “三哥还没给钱呢!”

    李玄戈突兀间窜上了供桌,抬脚一踩,“今日若是不给,我就不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八弟想要钱?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佛珠捏得一阵咯吱直响,“不如问问佛祖给不给!”

    下一秒。

    三百支玄铁箭再一次从墙内探出,箭头一片发蓝,显然已经淬上了剧毒。

    李玄戈却慢悠悠地掏出一卷字据,随之抖开:“三哥你看,千户这会儿应该正在紫宸殿给父皇表演‘胸口碎大石’,若我午时未归……”

    他指尖戳了戳字据上面鲜红的指印。

    “您刺杀弟弟的事情,父皇就会马上知晓……”

    禅杖“咣当”一声砸偏三寸,十八铜人一个个停下,冷汗浸透了他们的僧袍。

    万万没有想到……

    卑微的梗王八,竟会留着如此一手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公孙明月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。

    千户压根没去皇上那儿,而是在府上看家,这家伙真大胆,敢睁眼说瞎话。

    最离谱的是,还真唬住了人……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慈祥面具彻底碎裂,“八弟要多少?”

    “我不贪心,只要那十万黄金,现结就可以!”

    “伽蓝寺不是钱庄!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脸,已经黑成了炭。

    “那就分期付款好了。”李玄戈脸色一正,很是大方地开口,“第一天还一文,第二天两文,第三天四文,以此每日翻倍,还够六十四天,咱们就彻底两清,够意思吧?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:“???”

    前一刻还非要拿到那些银两,后一刻居然开始做慈善了?

    太不对劲了。

    她总觉得李玄戈在给三殿下挖坑……

    李修缘闻言愣住。

    本来他还高看李玄戈一眼,没想到是一个不会算术的废物?

    他在心中盘算了几息,忽然抚掌大笑。

    “八弟果然慈悲!”

    话语一顿,瞥了一眼案头功德箱,里头随便抓一把铜钱都不止百文。

    “来人,取纸笔来!”

    “且慢!”

    李玄戈一脚踩住功德箱,“白纸黑字未必有用,得用三哥的欢喜佛印,以及封号佛罗的印章立字据!”

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李修缘毫不犹豫地同意了。

    半炷香后……

    字据上赫然按着一个欢喜佛印和一个封王印。

    不过。

    欢喜佛印居然是一个唇印……

    “三哥这章子刻得骚啊!”

    李玄戈对着月光欣赏了几遍唇印,“果然‘佛渡有缘人’啊,改日弟弟给您来一个‘佛跳墙’吃吃,那才算功德圆满!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佛珠链“啪”的断裂,珠子滚落一地:“送客!!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回程的马车上。

    公孙明月盯着字据,终是没忍住地问道:“八殿下,你这字据……另有乾坤?”

    她还是觉得……

    李玄戈不会安好心!

    “哪有啊?”

    “没有?那六十四天后,三殿下总共需要还多少文?”

    李玄戈啃着顺来的贡品苹果,语出惊人:“也就一千八百四十四京兆多一点点而已啊!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:“???”

    而已?

    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,掏空上万座国库,都还不上……

    她忽然拽过李玄戈的手腕:“你……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???”

    “本王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好吗?”

    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!”

    李玄戈反手扣住了公孙明月的皓腕,“从他要跟本王赌棋局的时候,本王就那么算计了一下下,这下好了,咱们以后的孩子压岁钱都有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滚!”

    惊鸿剑鞘抽得马车晃了三晃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伽蓝寺的晨钟还未敲响,库房老先生手里的算盘珠子,已经崩飞了三颗。

    “第一日一文,第二日两文……”

    “到第十日也才五百一十二文,还不够添个鎏金佛头!”

    张生闻言,一脸谄笑着朝李修缘递上功德箱:“殿下宽心,咱寺里香客随手捐的铜板都不止这个数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李修缘反手将算盘拍在他的脑门上:“蠢材!给本王算满六十四日!”

    昨夜等他冷静之后,越发觉得这一笔账不对劲……

    因为。

    李玄戈那个王八蛋,哪会那么好心?

    所以。

    今早就马上让库房的人去算账。

    库房老先生开始继续算,算盘的珠子都快蹭出火星子了。

    “啪嗒!”

    半天后,他的秃瓢蓦地重重砸在账本上,颤巍巍的指尖戳穿宣纸:“三、三殿下……这账算不得啊!”

    李修缘捻着佛珠冷笑:“不算清楚,就让你全家见佛祖!”

    老先生的喉结滚动,脸上露出了一抹恐惧。

    “问题是,当属下算到第六十四日时,发现那天需要还……”

    算珠“咔”的一声,卡在“京兆”位上,老脸已经煞白如纸。

    “九百多京兆?!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佛珠链“啪”地断裂,“入他娘的,那都能买下无数座大乾帝都了,你确定没算错???”

    库房老先生擦了一把冷汗,又算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属下……没算错!”

    “而且第三十日那天就得还上五亿多的铜钱了!”

    “更别说总数达到一千八百多京兆……这乃一个天坑啊!!!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瞳孔一缩:“那王八羔子讹佛渡劫呢?!”

    他袈裟一掀,踹翻了香案,功德箱里的铜钱“哗啦”淹了十八铜人的脚脖子。

    铁头僧捧着账本哆嗦:“殿下,咱庙里香火钱满打满算……都不够还到第三十日……”

    “三十日?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秃头青筋暴突,“那后三十四日拿什么填?拿你脑袋当夜壶抵债?!”

    铁头僧的脑门“咣当”磕地:“属下这就去民间化缘……”

    “化个屁!”

    李修缘的佛珠砸上了梁柱,“梗王八这一招叫‘驴打滚’,滚到第六十四日,佛祖的金身都得被他薅成包浆!!!”

    张生“砰”地跪下,站不起来了,说话都一阵磕磕巴巴了:“那……到底还不还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