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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李神机要回来了!

    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,李焱捏着一本弹劾奏折,轻轻敲击着。

    “说说吧……”

    他双眼扫过阶下跪着的李玄戈和李元霸,忽然将奏折甩到两人脸上,“当街斗酒,泼皮唱曲,朕的皇子如今比西市杂耍还热闹?”

    不久前……

    有人来启奏,李玄戈和李元霸当街斗酒,说什么比酿酒?

    他一开始还觉得很新奇,老八什么时候会酿酒了?

    结果两人斗着斗着……就演变成了三堂会审,将事情给闹大了!

    可最让他不爽的是,身为自己的第二子,堂堂的玄铁军的首领,居然!居然!居然!当街耍赖皮?

    他还以为是李玄戈耍赖皮呢!

    最后却是再三确认了一下,才得以确定是李元霸!

    这还得了!?

    那可是漠北玄铁军的首领,成何体统!?

    所以。

    这一刻的李焱,是愤怒的。

    李元霸闻言,当即梗着脖子,涨红了一张脸:“父皇明鉴!老八在酒里下了药!”

    没错!

    这一刻的他,必须死咬着下药一事不放。

    如若不然……

    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损失多少?

    那可是十三座酿酒坊,日进斗金说得就是它!

    “下药能让你抱着栓马桩啃?”

    李焱闻言,怒极而笑地抓起茶盏摔在了李元霸的脚跟前。

    然后。

    一脸不爽地转头望向李玄戈,“工部呈上的‘工业酿酒术’折子,就是你折腾出来的?”

    “确实是儿臣。”

    李玄戈咧嘴一笑,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儿臣觉得大乾的酒水和西域的葡萄酒都太淡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儿臣就钻研了一下,弄出了新型的酒液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酒液能成,还是因为当初给岳父大人治疗肺痨时留下的器材给于的灵感。”

    “以至于儿臣在那基础上做了改进,才有了‘闷倒驴’的出现。”

    “可谁知二哥的酒量比王八池还浅……”

    炎帝:“???”

    啥?

    用制药的器材改进,用来酿酒?

    好家伙!

    他要夸老八是一个大聪明,还是夸一夸太萱妃的基因强大,生下了一样古灵精怪的李玄戈?

    “放屁!”

    但李元霸闻言之后,心态爆炸了,当场将链锤砸得金砖火星四溅,“老子能喝十坛!!!”

    “能喝十坛还输了十三座酿酒坊?”

    “还没脸没皮的当街耍赖皮?”

    回过神来的李焱毫不留情地说道,“要不要朕将户部粮仓改成酒窖,让你喝到漠北狼王转世???”

    李元霸心里一咯噔,知道父皇已经对自己不满了。

    但……

    如今若交出十三座酿酒坊,那自己的钱袋子真的要不翼而飞了,岂能甘心?

    一时间。

    他牙齿一咬:“父皇容禀!这酒坊是玄铁军的钱袋子,若因为一次冲动给了老八,弟兄们还怎么活?”

    “活?”

    李焱双眼一眯,冷笑了出来,“你强掳民女充军妓的账朕还没算清楚,现在倒跟朕哭穷?要不要让御史台的人,把漠北马场的账本晒出来,看看你拿军饷养了多少私兵?”

    李元霸的瞳孔骤然一缩,李元霸脸色大变,急忙说道:“儿臣冤枉!那些都是探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探子冤枉你?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是朕的人,敢跟朕玩心眼子?”

    李焱冷不丁的从袖中拿出一枚银铃铛,“半年前,你献给朕的寿礼里混着这玩意儿,要不要让司礼监查查是哪位胡姬的肚兜配件?”

    李玄戈蹲在蟠龙柱后憋笑憋出猪叫,被公孙明月一记眼刀剜地缩脖子。

    这一位二哥,可太逆天了!

    李元霸刚想继续狡辩。

    结果……

    李焱已经抢先一步,又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退一万步说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觉得养不活那么多人,可以交出兵权,好缓解你的压力。”

    靠!

    要兵权?

    李元霸一听,嚣张气焰蔫成灶膛灰,急忙摇头:“儿臣……愿赌服输,愿交!”

    “交兵权?”

    “不,是交酿酒坊!”

    但话锋一转。

    他的双眼顺势凝视着李玄戈,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,“但老八必须保证,酒坊产的酒得先供玄铁军!”

    “二哥好说!”

    李玄戈微微一笑,“工部新研制的‘闷倒驴’三日就能出窖,但记住不要贪杯,否则被漠北的狼崽子给掏了肛。”

    “滚!”

    李元霸甩着链锤告退,直接离去了……

    待殿内只剩父子二人时。

    李焱忽然抄起半坛“闷倒驴”灌了一口,喉头火线直窜丹田:“说吧,折腾酿酒坊到底图什么?”

    李玄戈闻言,双手一拱:“儿臣自然是想为父皇收回兵权。”

    李焱的脸色一僵。

    好家伙!

    自己收回两皇子的兵权目的,难不成被看出来了?

    他诧异地问道:“为何?”

    “父皇不就在干这事吗?”

    李玄戈一脸无辜地反问了一句,“儿臣只是帮您添加一点柴火而已。”

    李玄戈话音未落。

    李焱的手已经掐住他的后颈,力道活像逮住偷油老鼠的猫。

    “朕倒不知,你这龟壳里还藏着颗七窍玲珑心?”

    “说!工部那些铁疙瘩,是给朕造势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是给你造棺材?”

    “天地良心!”李玄戈闻言,脸上一副笑嘻嘻的样子,“儿臣造火铳是为父皇震慑宵小,酿烈酒是为充盈国库,就连锦鲤池的王八都刻着‘忠君爱国’……”

    “刻在龟壳底下是吧?”

    “没错!”

    李焱横了他一眼:“老四三日后回京,你俩要是敢把工部炸成……”

    “父皇放心!”

    李玄戈一拍胸脯,“四哥敢炸工部,儿臣就将他塞入炼丹炉!”

    “滚出去!”

    李焱摆了一下手,李玄戈顿时如蒙大赦,屁颠屁颠地往外跑。

    很快。

    他跑出皇宫,却被在宫外等候着的公孙明月一把拉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刚一坐下。

    李玄戈就开口了:“奶奶的,我那一个四哥要回来了!”

    四皇子李神机!

    那是一个皇子中的奇葩之一。

    因为他不好斗,不好争,不好权,就好机关术!

    而且。

    一手机关术出神入化,工部曾经很多小玩意的东西改革,都是他捣鼓出来的!

    三年前,他拿了封地就往外跑,自此很少回来过。

    根据皇帝身旁的探子禀告,这家伙回了封地后并不安分,反而将事情交给副手去做,自己跑去云游四海,探访民间的机关术。

    而最近一反常态的回来,的确让人不得不上心。

    尤其是……

    李神机跟李龙基是同一个母后生的!

    “李神机?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的黛眉微微一蹙,“来者不善,必然是因为大皇子之故。”

    若当初的李神机愿意争,工部或许早就已经落入他的手里了,哪轮得到李元霸那个二五仔?

    如今回来得太过于蹊跷,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大皇子而来……

    “将来土挡,水来土掩。”

    李玄戈耸了耸肩,脸上随之露出一抹笑意,“本王倒想看一看,他能够翻出什么浪花来?”

    “别小瞧那个人。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迟疑了一下,又提醒了一句,“半年前传闻墨家跟随了他,成为了新一任巨子,如今回来必然也会带着人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话音未落,李玄戈忽然歪头凑近她耳畔,呼吸灼得她耳垂发烫:“姐姐这般紧张四哥的到来……莫不是怕他抢了本王的风头,害你将来当不成正妃?”

    “你!!!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侨联一黑,惊鸿剑鞘一下子抵住李玄戈的喉结,“再敢胡说,本姑娘便用墨家机关术给你喉咙开个血槽!”

    剑鞘寒铁硌得李玄戈喉结滚动,他反而笑得更欢了。

    “开槽好啊,正愁嗓子哑了唱不了《十八摸》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如姐姐亲自动手?”

    “最好再雕朵牡丹,本王日日仰着脖子给文武百官显摆,就说这是公孙娘子送的定情?”

    咚!

    公孙明月忍无可忍,剑柄狠狠敲上他天灵盖:“定你个头!墨家机关术不容小觑,李神机若真带着他们进京,你就得被拆成王八壳!”

    “拆呗!”

    李玄戈揉着脑袋翻身坐直,袖中忽然抖出一根缠着金丝的木簪,“他拆火铳,本王就拆他机关,看谁拆得过谁?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本来还想劝一劝这个家伙别胡闹,别乱来。

    但目前来看。

    好像并没有卵用。

    罢了!

    回头这个浑蛋真要被拆了,自己帮一把就是了……

    “说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李玄戈话锋一转,琢磨了起来,“大哥和四哥并不是一路人,会是谁让他回来呢?”

    “他母妃!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毫不犹豫地开口,“萧皇贵妃!”

    没错。

    大乾没立皇后,所以便有了一个萧皇贵妃代管后宫。

    那女人乃是三公之一的太忘公女儿,自身非常聪明,但如果没有一点手段的话……

    绝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十几年!

    总不能靠的是吃斋念佛?

    李玄戈双眼一眯:“姐姐是说……她让四哥回来,是为了帮大哥夺工部火铳权?”

    “不止。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微微侧着小脸,帘外天色沉沉,“墨家机关术能造攻城云梯,亦能造暗杀机关……你的那些东西……怕是早被盯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李玄戈轻笑了一声,“有趣,太有趣了,那本王就更要见识见识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公孙明月闻言,黛眉一蹙,刚想说“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”,可话还未说出口,就因为和李玄戈的眼神对上,而戛然而止……

    那目光很清澈,也很陌生,其中更是夹着一丝前所未有的……

    自信?

    是自己想多了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椒房殿内沉水香混着冰鉴凉气。

    萧皇贵妃的葱指捻着金剪,慢条斯理地修剪着瓶中的白牡丹。

    “咔嚓!”

    最后一瓣牡丹坠地,春桃捧着冰镇葡萄适时俯身:“娘娘这手‘断龙剪’越发精妙了,您瞧这切口,比凌迟犯人的刽子手还齐整。”

    萧皇贵妃放下了金剪,淡淡说道:“花开七分最动人,老八那孩子偏要把根茎都露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她忽然捏碎半颗葡萄,猩红汁液顺着手掌滑落。

    “就像他娘一样,当年非要研究什么肺痨救治之术。”

    当年。

    太萱妃因一手医术,将炎帝治好了病根,才被纳入宫中。

    但因太萱妃的出现,却导致了整个后宫都被冷落了下来……

    甚至到死了,炎帝都为了她而不立皇后!

    若非她怀了两个龙种,恐怕这一个位置,也不会是她的了。

    所以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的后宫,又有谁不恨那个女人?

    春桃捧着铜盆接住滴落的汁液,轻声说道:“四殿下三日后抵京,墨家那帮木头疙瘩已经给工部准备了一份‘开锋礼’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

    萧皇贵妃嫣然一笑,“那就让本宫看一看……这工部里的水,到底有多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