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(晚上11-12点),夜色沉寂,皓月随云流动,忽明忽暗。
一道矫捷的身影落在某处房顶时,身形微顿。
耳边传来两夫妻商讨的声音。
嗡里嗡气的男声响起:“里正叔今天都白说了,就你眼皮子浅,我就去叶家建房子,你回娘家通知你族兄,让他们去周家问问。”
听到周家也盖房子,男人跟妻子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。
“我还不是为了你好,周家出的工钱多,还管两顿饭。”妻子小声反驳。
“哼,那周家,不过是见不得叶娘子在村子里出风头,才说给那么多工钱,谁知后面会不会反悔?我大字虽不识一个,却知道人家叶娘子是真心愿意扒拉咱们村子一把。”
不然那么赚钱的手艺,凭啥要卖给他们村子。
趴在屋顶的叶苏念闻言,薄唇微勾,忍不住轻笑了一声。
这村子里明事理人的人倒是有不少。
说实话,她对于东江村并没有多少的感觉,之所以会留在这里。
不过是因为孩子还小,她又需要户籍,更重要的是,她还要替原主报仇。
毕竟不管是推原主下河的黑手、还是原主的家,可都在阳水县啊!
片刻后,叶苏念落在周家的屋顶上。
夜色深深,院子里一片寂静,偶闻几声虫鸣声。
悄悄跟随叶苏念而来的冬竹,亲眼看着她在每个屋顶上都掀开瓦片往里查看。
冬竹的脸上不禁挂上了好奇的神色。
大晚上的,叶夫人这是在做什么?!
纵有疑问,冬竹也不敢靠近看,怕被她发现。
忽地,冬竹瞳孔猛然收缩,只见叶苏念指尖飞出一根奇怪的透明大针,然后就见她闪身进入屋内。
叶苏念拔下周春莲身上的麻醉针,扔到超市空间的垃圾桶中。
瞧了眼陷入昏睡的小姑娘,深眸里若有所思。
她今晚之所以来周家,找周春莲,只是为了证实心中的一个猜想。
看书时她就有注意到周春莲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,何况还有那天晚上她扔周友直下海的事情。
明明她对周友直下手那么重,而且人还被她打晕了,为什么第二日被人救起时还活着?
这是叶苏念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,直到她知道自己穿书。
周友直能活着可能跟周春莲这个女主角有关。
今晚她要亲自证实,也顺便解决自己心中的困惑。
念头闪过,手中便出现一把匕首,她握着匕首,轻轻划破周春莲的手腕。
她倒想看看失血过多的人,怎么活?
顺带她也想知道,所谓的书中女主命有多硬。
隔天一早,心情大好的叶苏念起来吃完早餐后,就去了赵里正家。
因为要去教村民学习编织的手艺。
顺带去看看有没有她想听的消息。
等叶苏念的声音消失在门口后,冬竹低声在李景谦的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把昨晚看到的事情,一一跟主子汇报。
听到叶苏念把人家手腕割了,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,只是问了一句。
“都处理好了?”
冬竹明白主子这是在问他有没有清理干净叶夫人留下的痕迹。
他垂眸恭敬回道:“主子放心,属下亲自处理过了。”
李景谦微微颔首,脸上却若有所思。
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,他知道叶苏念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伤人。
这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。
冬竹见主子不在询问,便说起了其他事情:“主子,袁掌柜来信说,叶夫人的酒卖的非常好。”
“另外,文华阁账目不对,是因为账房先生与采买管事勾结,管事把自家闺女送给了账房做妾,账房就替管事做了假的采买记录。”
那采买管事不知中了什么邪,不仅迷上了赌博,还恋上了青楼的头牌,说要给人家头牌赎身。
李景谦眉头微皱,语气带了些不喜,“传信给袁万荣,好好提审一下这两人,顺带查查那头牌。”
他失踪的事情,只有寥寥几人知道。
而文华阁的事情又刚好是在他失踪时发生的,这其中就有些耐人寻味了。
另一边,还没走近赵里正家,叶苏念就听到院内传来了争吵的声音。
“里正,凭啥我不能学?”之前说过叶苏念坏话的赵氏婶子,觉得自己明明跟赵里正家的关系还亲些,凭什么她不能去学艺?
“是啊!小安她外婆都可以学,为什么我们不能学,不是说只要交钱就可以学吗?”
说话的这几家,都是被赵里正拒绝的。
凭什么别人交钱就收,他们几家就不收,凭什么?!
听着这几家吵闹的声音,赵里正神色平淡地扫了她们一眼:“嚷嚷什么,我话都还没说完!”
赵里正开口,她们只能不甘的闭上了嘴,但眼神里头满满的都是不服。
明明都是村子里的人,凭啥许香云的娘家人可以学了赚钱,她们却学不得?
赵里正重哼一声:“这编织的手艺是苏念想的,她将这门赚钱的手艺卖给了我们村子,还让咱们村跟丝路斋签了契约,她为什么这么做?不就是为了扒拉咱们村里人一把吗!”
说到这,赵里正忍不住拿起了手中的烟杆子,指了指刚才叫囔了几人,“结果,你们几个在村子里乱嚼舌根,胡乱说苏念与人”
赵里正话音一落,说过叶苏念坏话的几人,顿时就傻眼了。
“今天,我就告诉你们,不管是以前,还是以后,只要有人敢胡乱说苏念的不是,以后所有关于苏念提出来的赚钱生意,你们家都不用参与了,就看着村里其他人赚钱发财吧!”赵里正道。
人家苏念好心好意扒拉他们,难道他们还跟白眼狼似的在背后反咬人家一口?
赵氏婶子小声嘟囔:“就说了几句闲话,又不是真的,我给她道歉还不成吗?”
说几句话,又不会死人。
照她看,这叶苏念也是装大方的,说什么卖这手艺给他们村子,在她看来,不过是她跟赵里正两人狼狈为奸。
压榨他们这些老实人血汗钱的阴谋。
“就是,我们道歉给钱学还不成吗?”有说嘴的婶子附和。
“里正,我去给苏念下跪道歉行吗?我家还有好几个娃要养”
好不容易能学份轻松的手艺,却因为自己那张碎嘴而学不了。
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?